《藏娇(民国 1v2)》 病美人(h) 房间内赫然响起沉闷的脚步声。 哒—哒—哒— 是军靴踏在地板的声响。 那种不可忽视的威严震得沉子妗端着瓷碗的指尖无意识一颤,险些没拿稳汤勺。 门被人从外拉开,外头那人着实高,挡住不少光,他还穿着黑色军服,腰间别一把手枪,英挺矫健。 容貌掩在帽檐下淡淡一层阴影里,沉修霆微抬颚,凌厉的目光瞥向床头。 沉子妗靠着床头病怏怏地垂着眸在喝药,肤白如凝脂,生得极好看,琼鼻樱唇,水灵的杏仁眼,标致清秀的柳叶眉微皱着,只穿一件薄薄里衣,墨色长发别在耳后,这会儿没什么气色,活像画里的病美人儿。 他走到床沿坐下,骨节分明的手从她那里拿过碗,碗中药水荡漾,温度已然残存无多。 “我不在家,你又不喝药,许姨摇电话来告状好几次了。”他将汤勺喂到她唇边,声音沉沉地说,语气不免厉色。 沉子妗勉强喝了一口,看着他英俊冷削的脸,缓缓道,“太苦了,喝不下。” 话里有几分娇纵的意味,更多是撒娇。 “药吃不下,桂花糕可也没见你少吃。”沉修霆微勾唇角笑道。 揶揄人的本事,属他独一份。 沉子妗脸皮薄,被噎得不愿再开口说话,就着他喂的汤药一口口咽下去。 许久,终于是见底了,沉子妗侧身钻进被窝,不想再看他。 “我困了,哥哥也回房间休息吧。”她闷闷地赶人。 床边的人却纹丝不动,瓷碗被置在一旁,很快,身边一沉,腰间被一只手紧紧拢住,大手如蛇般滑入衣内,精准握住她滑嫩饱满的乳房。 初春时节,还没到还暖的日子,他方才进来时就带入一股冷风,甚至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凉得她不忍瑟缩一下。 指腹拨弄她的乳尖,不急不慢地,像在逗趣儿。 她闭着眼,睫毛眨得飞快。 “两个月不见,一点都不想我?”他咬着她的耳根在低语,灼热的鼻息打在她耳后,他的唇瓣就在她纤细的脖间吻,说是吻,也不过浅浅一碰。 “不想、”她的乳尖被拧得微痛,齿间不由发出嘤咛,“哼……” 好意思说想念,许姨还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他冷血得连封信都不晓得寄回来,凭什么现在又来讨关怀? “可我想你,妗妗,”他将额头抵在她肩上,从身后抱住她,话里也带几分疲倦,“军队一堆事等着处理,下属个顶个的无用,你知道我多忙吗?” “许姨都能同你说上几句,偏轮到我这,就成了忙得抽不开手?”她冷笑。 翻了身,手指抵着他的胸口,隔开一点距离。 “自我从金陵离开,你就一直生着气,我打过来的电话,你接过吗?不联系许姨,我从哪里知道你的消息?” “你就不会再坚持几通?” 被她的无理取闹气笑,沉修霆对准那两瓣柔软的唇狠狠吻下去。 他的舌尖轻而易举就敲开她的唇齿,在里头肆意绞弄。 抵着他胸口的手指都变得无力,最后,白透的指尖柔柔地缠上他宽阔的肩背。 许久没亲热,他的吻强势得她快要承受不住。 先是他压着她吮吸,慢慢又是她主动迎上去吻他。 最后不知怎么,她已经坐在他的大腿上仰着头与他接吻。 皮带啪嗒解开。 他进入她的气势凶猛坚决,坚硬硕大的性器捅入穴里,握着她柔软的臀大力抽送。 顶得小腹都酸胀,她看着他穿军装的样子,莫名觉得这时候的他也好冷漠。 水光莹润她的眸与唇,脸颊浮上绯红,唇间发出细碎呻吟。 “妗妗,乖妗妗,对不起,别生我气好不好?”被她湿润紧致的穴肉绞得快要射出来,他按着她的臀,指间力度加大,无端端开始道歉。 沉子妗意识迷离地嗯了一声,她已经泄了两三次,听他说话都艰难。 话音刚落,就被他射了满穴的浓精。 啵- 阴茎抽出,白而黏稠的精液顺势嘀嗒而下,落在地上聚成一滩,看着着实吸睛。 * 想要猪猪 野山雀 十克茶叶,一壶滚水。 烫、投、洗、冲,最后出汤,每一步都要做到极其讲究。 玛瑙色的茶水香气清新,佣人依次将杯中茶水添至七分,识趣退到一旁。 沉修霆位于上座,藏青色军装衬出意气风发。 右侧的客座坐着两个人,一位中年男人,穿黑色长袍,行为谦逊。 另一位,不过二十出头,长相俊朗,姿态毫不拘束,一套价值不菲的咖色西装,英伦皮鞋,西洋礼帽,留洋派头一概不缺,此刻正微微偏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屈指逗身后鸟笼里的绿毛鹦鹉,鹦鹉用喙去啄他的指尖,陆晏和来了兴致,撑头给它喂食,不时勾唇笑,黑熠熠的眸明亮得很,全然不在乎旁人在讲什么,看着倒是个不服管教的。 这是陆家的家主陆名立带着他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的小儿子登门拜访了。 “沉司令,上好的九曲红梅,市场上买不到的珍品,你且尝尝。”陆名立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叔叔先。”沉修霆端起茶杯,隔空回敬。 要说这陆家家境优渥,茶铺、饭店、糕点铺,开遍全金陵,凡是吃穿用度都有涉及,陆名立不必对沉修霆这样的小辈礼让三分。 可偏偏他官大,做生意的,要能和当官的搭上点关系,那算是走运。 “的确是好茶。”沉修霆轻抿一口,置下瓷杯,“只是不知道陆叔叔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陆名立抬手,随从上前给沉修霆递上一张请柬。 “我儿斯言下个月初三要结婚,婚宴定在德兴酒楼,还希望届时沉司令能携家属来捧场。” 陆斯言,陆名立的大儿子,沉修霆只远远见过一次,随他父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 陆名立话说得滴水不漏,说是携家属,希望的其实也不过是沉修霆这个人能到场,其他的,都无所谓是谁。 “最近军队事务繁忙,有时间一定去。”沉修霆面不改色将话题推开。 陆晏和指尖碰了碰杯沿,方觉无趣得很。 早知道不来了。 来这里坐冷板凳还不如约宋筠开车兜风来得痛快。 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陆晏和蓦然想起方才进门时看见的那只野山雀。 活蹦乱跳的在枝头挥翅,样子呆头呆脑的,现在也不知道飞走了没。 · 巴掌大的山雀跌在地上奄奄一息,沉子妗小心翼翼捧起,端在手中轻轻抚摸。 刚下楼就撞见这小家伙,苟延残喘的握在草堆里,看着也不像在睡觉,可又瞧不见是伤哪了。 叫人说不出的郁闷。 “可能是被弹弓伤到了。”清朗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沉子妗别过头,看见一个身型高大的年轻男人健步走来。 他是笑着的,那种笑不是校园里头男生常有的温柔,而是略带玩味的。 他眉眼清俊,长相吸睛,袖口上挽,右手手臂处搭着一件西装外套,白色衬衫敞开两颗衣扣,双腿修长,笑起来唇红齿白,恣意得像画报里的男明星。 沉子妗端着小山雀起身,蹲太久腿都麻了,她差点没站稳,被一只手臂稳稳扶住。 大手轻而易举按定她的肩头,沉子妗闻到一阵浅浅的、悠扬的迷迭香。 她几乎是晃了神,抬眸怔怔得看他。 那人也低头与她对视,忽地,他扬扬眉稍,嘴角又弯起来了。 这回儿不像明星了,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专惹女人爱又薄情的那种。 * 真的很想要珠珠 梧桐影 她隔开点距离,礼貌的道谢。 想了想,沉子妗将手中的山雀捧到他面前,轻声问,“你仔细瞧瞧,它还能活吗?” “看样子快没气了,不过也不一定,现在倒春寒,放它在外面几乎是任它自生自灭,如果能拿回家精心养几天,说不定会好起来。” 他小时候也见过被射击的飞禽,趴在泥土地,翅膀都折断了,血色艳丽,看得人触目惊心,那是只鸽子,雪白的羽毛顺滑洁净。 央求家里人一道领了回去,被陆晏和好吃好喝伺候着,那时他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尚且还是个思想单纯的孩子,每天起来就去鸟笼那瞧几眼,生怕鸽子断气了。 好就好在鸽子求生意识强,飞都不能飞了,还硬生生活下来了。 · 此刻手心里的那团活物握在掌心,呼吸浅浅,还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在跳动。 可、哥哥一向不许她养来历不明的宠物,要怎么办? “可我……”沉子妗犹豫的斟酌着,似乎家里也没有能让它藏身的地方,最后只能低低地说,“不太方便。” 陆晏和本是不太爱管闲事的,好端端招个小玩意回家做甚。 可她低头虔诚地捧着小山雀的样子,安静美好,那瞬间,他心里莫名泛起涟漪。 “那么,让我带回家。” 话语轻飘飘的钻入耳朵,温柔动听,他的声音像把无形的弓,轻而易举拨动她心底的弦。 沉子妗抬眼看他,一束强光正落在他身上,恍惚片刻,她渐渐看清晰,陆晏和站在影影绰绰之中,认真的看着自己,他好看的眉眼也柔和不少,黑亮的眸像是在告诉沉子妗:他会照顾好这个小家伙的。 她迟迟不动,以为对方是不相信他,陆晏和又不急不慢解释道,“家父很喜欢养宠物,乌梢蛇、巴西龟、蜥蜴,什么都养过,家里还特意雇了一位宠物医生,所以,放心交给我。” 他的样子好认真,沉子妗把山雀轻轻放在他掌心。 看着他小心翼翼将山雀放入礼帽,又用外套盖住,朝她弯了弯眉,“瞧,这下没人看得出了。” 孩子气的语调,沉子妗抿唇轻笑,心下松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并肩走着,她突然问起来,一字一句的,问得有些生涩。 因为体弱,沉子妗已经许久没出门,家里能与她说上几句话的,除了佣人,没别的。 陆晏和正要开口,沉修霆就与陆名立从正厅走了出来。 四人就以这样莫名其妙的场景碰见。 沉修霆利落冰冷的目光投来,落在沉子妗微脏的裙摆和陆晏和沾了泥土的皮鞋上,眸色一紧,他抿抿唇。 陆名立倒是自然,看着沉子妗平和笑道,“这是子妗吧?” 沉子妗不太认得这位长辈,但还是点点头按着礼数叫了句叔叔好。 “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 沉子妗扯唇笑笑,没应声。 陆名立看向陆晏和,声音不由严厉几分,“没规矩,来拜访还叫主人家到处找你,该回家了,跟司令说个再见。” 几人道了别,沉修霆与沉子妗送他们到门外,陆晏和走时刻意放缓脚步,他微微垂首在她耳边低语,似风轻柔滑过,略微酥痒,“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名字的事情,下次再告诉你。 * 想要猪猪呜呜呜 南乡子 看着那辆黑色别克车开远,沉修霆将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低沉开口,“认识他?” 沉子妗这会儿想的是陆晏和走时说的那句‘下次见’。 他说下次见,可他又怎么会知道一定能再见到? 这金陵每天来拜访哥哥的人不计其数,他通常是不接待的,对外就说在军队,亦或是休息。 要是人人都想来就来,那还得了。 沉子妗胡乱想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那双黝黑的瞳眸,才摇摇头,缓缓道,“并不,哥哥明知我读女校,身边都是女生,凭空认识这样一个人,怎么说的通?” 她拧拧秀气的眉,为他的猜忌。 这一小动作,自然而然,由她做出来,适配极了,带着几分被宠坏的傲气。 “那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聊得裙子都脏了。”他垂睑冷冷盯着她沾了泥土的裙摆,声音都轻了几分。 吃味的不悦已经藏不住。 沉子妗揪心一把,暗叫糟糕,表面却还是镇定自若。 想到那人的打扮讲究,举止绅士、风度有趣,也许是个留过洋的也说不准。 那么,只能赌一赌了。 沉子妗扯扯唇,浅浅笑道,“还能聊什么?留洋回来的公子哥,喝多了洋墨水,跟女人聊天左不过讲讲国外的奇闻趣事,说几句自以为有格调的名言,难道哥哥还怕我对这样的愣头青有想法?” 因为从小体弱,沉子妗皮肤白得几乎要透明,她的唇瓣又是天生的艳红,阳光下,沉子妗扬唇看着他,面上毫不心虚,并不像在说假话。 沉修霆慢条斯理抬起手,轻轻拍下她肩上浅黄色绒毛,那是某种鸟类的羽翼。 他再熟悉不过。 泠冽的黑眸慢慢抬起,他的大掌抚上她尖俏的下巴,细细摩挲,轻哼低语,“最好真的是你说的这样。” 声音冰冷平缓,动作不急不缓,如毒蛇在耳边吐信子般,仿佛什么都没做,却令人后背发凉。 沉子妗的指尖不自觉攥紧裙边,勾唇对他笑笑。 - 洁白无瑕的蔷薇花瓣滴下晨露,天色还是雾蒙蒙的蓝时,沉子妗推开窗户。 外头清冽的空气涌入房间,她深深吸气,心中郁闷减少许多。 靠窗拿着木梳打理柔顺的长发,垂着眼看楼下花园的那丛蔷薇。 那天,就是在那捡到小山雀的,也是在那,遇见那个人。 也不知道人和鸟现在怎么样了。 沉子妗眼前又浮现那人笑着的模样,不由弯起唇。 咚咚- 房门被敲响两声,佣人在门外恭敬请安,“小姐该下楼吃早餐了。” 沉子妗的手一顿,含糊应了一声,便让人先下去了。 她放下木梳,着急下楼,走到门边又匆匆折回来,将桌上躺在丝绒饰品盒的珍珠耳钉胡乱戴上。 几乎是小跑下楼,沉子妗走到餐桌时,脸颊已经浮上一点因为着急而带出的浅粉色。 英挺威严的男人正低眸看一份报纸,他的早餐早已经吃完。 桌上还摆着一份冒热气的小汤包和一杯牛奶,不必讲也知道是城西的那家老字号。 蟹黄汤包,不能太凉,也不能过夜,最好要能吃出鲜甜,否则沉子妗不会吃。 她是极挑食的。 * 求猪猪??? 晴偏好 沉子妗习惯食不言,低头慢悠悠咬一口汤包,美滋滋的吃着。 她吃东西慢,从来都是沉修霆等她。 他手上的读物换了,前几天看的新青年,这会儿开始看学生游街抗议的文章。 沉修霆与其他人不太相同,大多数人看了会大刀阔斧批判的东西,他从不发表意见,但他最是关注。 报纸翻页,沉修霆抬眸看她一眼。 对面的人,正埋头小口吃着东西,她吃得很认真,细嚼慢咽。 耳垂上是他这次回来为她带的礼物,一对淡水珍珠打磨而成的耳饰。 配她极好看,沉子妗长相温婉恬静,珍珠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显得太过清淡。 清亮的眸盯着靠近沉修霆那边的一盘奶油馒头,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推,盘子被送到她面前。 于是,沉子妗夹了一块小馒头送到嘴边。 “呀,小姐今天这对耳钉真好看,戴上像画报里演电影的影星。”许姨刚打点好下人,从门边走过来时,就看见沉子妗耳垂上的那对珍珠。 花生粒大小的珍珠挂在她白嫩的耳边,那是真好看。 沉子妗浅浅道,“是哥哥送的。” “司令的眼光一向是顶好的嘛,送礼物总能送进人心坎的。”许姨在一旁笑着附和,带着沪区口音,说话语调也轻柔温暖得很。 沉修霆抬眼,看见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边的东西,抿唇勾了勾嘴角。 她的笑也是极含蓄的,浅浅一抿算是笑。 看到这一幕,沉修霆眼角也含了笑意,她哭起来时可比现在厉害多了。 一双眸水光潋滟,泪珠接连往下掉,咬着唇别过头隐忍,眼眶红红哭得的,总叫他揪心。 她是这样的,与生俱来就有多愁善感的体质,情绪和想法都内敛。 她不愿说的事情,任谁都是问不出来的。 可日子久了,这一份敏感竟也生出些可爱来。 · 越过浩浩荡荡的街道,汽车停在一栋白色高楼洋房外。 沉修霆为后座的人拉开车门,沉子妗提裙下车,细细看了一番周遭。 和记忆里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变化。 沉子妗依稀记得,上次来这里,已经是两年前。 按响门铃,是一个生面孔的佣人开的门,大概四十几岁的模样,有些唯唯诺诺的低头说了句请进,便走开了。 沉子妗不认得她,怔愣了一秒,才跟上沉修霆的步伐。 进门便是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穿着小西装调皮的嬉笑着,四处乱窜。 “四姨娘。”沉修霆淡淡唤了一声。 厅内安静一瞬,小孩躲在沙发后偷偷盯着他们。 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起身,她眼角有些浅浅的皱纹,但漂亮的五官足以让人忽视这些,穿一件深绿色旗袍,盘着当下时新的爱司头。 女人见是沉修霆与沉子妗,立马笑着迎上去,“哎呀,是修霆和子妗,怎么要来也不打电话说一声?总这样突然,姨娘都没时间准备些什么。” 话是这样说,可林蔓惟语气里丝毫不带数落的意味,反倒是很开心。 沉修霆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置物桌上,“姨娘不必那么讲究,一家人少点礼数何尝不可,想到今日该是表弟的生辰,所以跟子妗过来看看。” 沙发后的小男孩露出一双警惕满满的眼睛,紧紧盯着沉修霆。 小脑袋瓜里却想着,这人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 * 要珠珠 庆先和 几人坐到沙发上闲聊起来。 “你们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小孩子过生,哪里需要那么大阵仗。”林蔓惟笑着摇摇头,偏头朝沙发后躲着的小男孩招招手,语气亲和温柔,“和生,过来跟哥哥姐姐打招呼。” 唐和生一动不动站着,一双澄净的大眼眨巴几下,愣愣看着大家。 林蔓惟见他不动,走过去握住他的小手走到沙发边坐下。 “瞧这孩子,给你们姨父惯坏了,走到哪都是这样任性,连个人都不晓得叫,比梨月小时候还要难管教。”林蔓惟说着,在小家伙脸上轻轻拧了一下。 和生低着头摆弄手里的东西,傲气地逸出一声不满的抱怨,“哼,姐姐可比我脾气大多了。” 沉子妗这才发现那小家伙手里还宝贝似的拿着一把玩具手枪。 他先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然后突然跳下沙发,装模作样的对沉修霆举起枪,煞有介事拧着眉头,稚气未脱的声音气势汹汹叫道,“一枪崩了你!” “和生!谁教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没家教。”林蔓惟顿时皱起眉,气得胸口都在起伏,抬手就要去扯和生的衣领。 林蔓惟这是生气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一向和气的太太这会儿脸都气红了,小少爷和生这下少不了一顿修理。 几个年纪较小的佣人一边打扫一边捂着嘴偷笑。 “姨娘,不必生气。”沉修霆及时制止,“小孩子的玩笑话,听听也就罢了。” 林蔓惟见沉修霆没放在心上,推了推和生的后脑,恨恨地骂了一句,“讨债鬼。” 和生摸了摸脑袋,气鼓鼓的看着沉修霆,敌意丝毫没有因为沉修霆为他开脱而减少。 “你要崩了我啊。”沉修霆坐在沙发上,蓦然笑起来,薄唇微微勾起,顺着和生孩子气的话问道。 他一笑,便少了许多厉色,此刻眼角弯弯,抬手动了动腕,耐心哄道,“和生,过来,我教你怎么用枪。” 和生半信半疑凝着他,半晌才走到他面前,好奇地开口,“你真懂得怎么用枪?” 沉修霆不语,俯身在和生身后,大手托起他小小地、握着玩具手枪的手,拿到他眼前,对着窗外,“拿枪,手腕要用力,一手扣着枪把,一手托住这里,全神贯注,盯着你的目标,快、准、狠,一样不能少,看准目标就下手。” “千万记住,枪头永远只能对着敌人,明白吗?” 他的语气严厉得像是教下属,和生懵懵懂懂点点头,只觉得他好厉害,侧过头问,“你从哪学的?” 沉修霆淡笑着说,“我爹教我的,那时我跟你一样大,我的第一把枪是我爹用木头做的。” “等爹爹从英国回来,我也要叫他做手枪给我。”和生仰着下巴说道。 爹爹最是疼他了,要什么都给,一把手枪,他肯定也会给的。 “小祖宗,你爹爹可不会做手枪,他就只会做生意。”林蔓惟端着茶杯笑起来,不由揶揄了丈夫一番。 和生不满的撇撇嘴,闷闷地生气。 “等下次见面,我教你做。”沉修霆垂眸浅浅笑道。 和生偏头问是不是真的,看沉修霆点头,他才不气了,蹦蹦跳跳跑去别处玩。 “真是的,这撒泼打滚的样子完全随了老唐,两个孩子之中,和生最令我头疼。”看着儿子跑远的背影,林蔓惟叹了口气,跟兄妹两倒苦水。 沉修霆回过头,正色道,“姨父去英国了?” * 想要猪猪 闲中好 “是啊,如今国内茶产业繁盛,国外的合作只多不少,这会儿是英国,下回就是别的国家,振声一个月要跑几趟国外,事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忙得团团转,家都回不了几次,”林蔓惟拿着调羹搅弄杯中的红茶,垂下睫毛,低叹,“我倒宁愿他少赚点,我们一家子人好好在一起,怎么过都是不错的,这些日子,梨月大多数时间又在学校,和生倒是陪着我,可和生那么小,又懂得什么呢,寂寞的时候连个听我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尽管极力调整,话里那一份落寞是无法掩饰的。 沉子妗在一旁静静听着,不由晃了神。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 被哥哥勒令在家里,去哪还需一一汇报。 自己又何尝不是第二个姨娘? 吱吖- 前门被打开,门外是穿着青色短衫,黑色布裙学生模样的女孩。 她剪齐耳的发型,一双眼圆溜溜的,又亮又黑,看见沙发上的沉子妗和沉修霆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才记得喊人,“子妗姐姐,修霆哥。” 沉子妗起身朝她笑笑,杏眼轻巧一弯,“月月回来了。” 唐梨月快步走过去,很热情地和她拥抱,紧紧缠着沉子妗,她的语气激动万分,“姐姐,好久没见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沉子妗轻笑着拍拍她的背,“我也是,我也很想你。” · 沉子妗从前是最疼唐梨月的,两个虽然相差五岁,却莫名相处融洽。沉子妗一直把她当自己亲妹妹照顾,梨月这丫头性格直来直往,喜怒都在脸上,沉子妗最喜欢就是她这点。 因为她没办法做到坦坦荡荡,所以,她羡慕。 自两年前沉子妗在学校晕倒之后,她们就很久没相聚,梨月这会儿见她出现,开心得很,拉着她就往楼上去。 两人走进她的房间。 唐梨月锁好门,光脚踩着椅子,从书柜最上方的书本后面拿出一支小物件,“姐姐,你瞧,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是什么东西,还需要藏得那么深?”沉子妗扬扬唇问她。 “不藏好一点,唐和生那家伙又要乱翻我东西,”唐梨月坐回沉子妗身旁,一边拆包装一边数落亲弟弟,“唐和生真是讨厌死了,总往我房间跑,好吃好喝的都给他顺走了,才五岁就这么讨人厌,也真是不容易。” 唐梨月说得随心,逗得沉子妗笑得眉眼更弯了。 她把拆好的东西递给沉子妗,又去替她拿了一面小镜子,“嗯……是擦嘴的东西,不像口红,没那么深的颜色,但是涂上会很漂亮的。” 唐梨月爱美,她最知道市场上什么化妆品好用,沉子妗平时并不常化妆,涂嘴的样子有点生涩,是一层晶莹的啫喱,抹在唇瓣上,亮晶晶的。 “果然很好看。”唐梨月不忍感叹,觉得子妗姐姐真是漂亮,最好看的就是她的唇,小小两瓣,颜色是自然的嫣红,不用涂脂抹粉就漂亮。 沉子妗也替她擦了一点。 两个人不知怎么就嬉闹起来了,开始在对方脸上涂涂抹抹,最后一起看向镜子里,又转头默契地相视一笑。 * 宝宝们,码字不易,喜欢的话一定要多多留言,投珠支持哦~ 一点春(h) 静谧的午后,房间内响起微小的啧啧水声。 窗帘紧紧拉拢,挡住外面昏黄的光,布料之间交迭之间,只露出一条细细缝隙,打出一丝暖黄的光影,打在空中,还能看见细微的尘埃飘荡。 由那抹光影的方向往前延伸,床上的两道身影早已经纠缠不清。 微凉的唇瓣在娇嫩的肌肤上寻觅,一点一点,由纤细白皙的脖颈到滚烫的耳根,他的呼吸浅浅落在沉子妗敏感的耳后。 滚烫的。 激得她全身都瑟缩了一下,齿间闷闷发出一声哼,双眼失焦地盯着天花板的那盏水晶灯,隐忍地抿紧唇瓣。 此刻的她,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而沉修霆,他的军装还好端端穿在身上,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穴里,只两根手指,就快要将沉子妗送上高潮。 “为什么不肯叫?”沉修霆的唇游离到她嘴边,声音低沉悦耳。 他在问她为什么不喘出声,为什么总是这样安静。 沉子妗不语,在穴内搅弄的手指更加灵活大力,顶弄着软肉抠弄。 他的指尖似乎有魔力一般,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想发出呻吟,那种快要被送上云端的感觉,沉子妗只在他这里体验到过。 可是,她不愿叫出声,她觉得羞耻。 从来便是这样,沉修霆想要她的时候,总是将她扒得一丝不挂,可他自己却穿着整齐,最多摘下手套、解开皮带。 抬着她的腿架在肩膀上,大力耸动腰部,将性器贯穿而进她时刻准备好的肉穴。 仿佛她是可以被他随时随地操弄的妓子。 她是爱他的,作为他的妹妹,也作为他的床伴,那种爱夹杂某些道不明的期许,她希望自己在他那里能够得到平等,可真正的平等,在她与沉修霆之间存在的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初次被他进入的那晚,沉子妗疼得唇瓣都发白,十指紧紧陷进他结实的后背,紧致的小穴要适应他胯间那根硕大的性器着实不容易,被他一点点填满身体,那晚的疼与幸福齐聚心间。 她甚至还能记起沉修霆抱着她的臀大力交合的操干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情话,“妗妗,我这一生只你一个女人。” 说不动容是假的,被从小就仰慕的大哥这样表白,纵然知道是不耻和乱伦,她也毅然决然跟他一同下了地狱。 无关其他,只因为她真的爱他。 可他呢?对自己真的是爱吗?还是别的? 沉子妗不由鼻尖泛酸,别开脸,不愿多想,却被他的手指一点点拉回现实,唇瓣间断断续续溢出些低吟。 “啊嗯、哼……”沉子妗胡乱用手抓着他的腕骨,摇摇头,轻颤着求饶,“好快嗯、不要,不要了。” 沉修霆垂睫,看着她微微仰着下巴,脸颊潮红的迷离样子,黑熠的眸柔了几分。 浅浅舔舐她唇瓣上那点残余的香甜,轻轻吮吸,他的动作温柔下来,唇角勾起,在她耳边轻声问,“不要了,那你为何下面的小嘴水流得这样欢?” 他的话里带着浅浅笑意,手指加速,在她泥泞湿润的肉穴里猛然抽插着,穴肉夹紧手指,频繁地发出啧啧的水声。 好响、也好羞耻。 沉子妗听得脸红,夹紧双腿,却在那一瞬被他的手指顶到敏感处,浑身一颤,泄了他一手的淫水。 极端的快感之后是倦意浓升,沉子妗连起身擦拭身体的力气都没有,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有人低叹,“妗妗,你总这样口是心非。” * 想要珠珠,珠珠就是动力 点绛唇 快了、就快要碰到了…… 当子妗的手指恰恰碰到酒杯的那一刻,正在跟旁人聊事情的沉修霆眼都没往这边瞥一下就把高脚杯拿到自己左手边,他将汽水推到她面前,回头低声道,“喝这个。” 语气里满满的不可违抗。 沉子妗闷闷喝了一口,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觉得好无趣。 陆家这个婚宴,跟她从前参加的那些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交际的地方。 连带着哥哥也要被缠着问很多事情,她在旁边跟着帮不上忙,反倒显得累赘了。 不过尽管这样,沉子妗还是觉得新郎新娘好登对,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绅士挽着自己貌美年轻的妻子在敬酒,丈夫举止得体,身型高大,妻子呢,则是一身白色旗袍,头戴茶花发饰,盘起黑发,珍珠项链在脖子上挂了几层,漂亮得好不显眼。 “沉司令,我赵某喝了这杯酒,之后的生意就要多劳烦你照顾照顾了。”席间,有个老板喝多了,站起来大着舌头敬沉修霆酒。 “有能帮到的,一定帮。”修长的手抬起酒杯,沉修霆起身回敬。 沉子妗看着哥哥在所有人面前滴水不漏的样子,心下觉得闷闷地。 哥哥明明最讨厌这样的恭维,却还是来了。 比起现在,她倒宁愿哥哥做个清风亮节的司令。 吃也吃不下东西了,沉子妗干脆扯扯他的袖角,附耳小声说,“我吃好了,想出去逛逛。” 沉修霆抬眼看向酒楼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黄包车不时路过,着旗袍的妇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卖报的小孩横冲直撞,热闹非凡。 可他知,沉子妗一向不喜欢太闹的地方。 “出去做什么?外头乌泱泱一团。”学生最近起义,打压得厉害,说到底,沉子妗离了他身边,哪儿都不安全。 “想去看看同心坊还有没有桃酥卖。” 买东西是假,想出去散心才是真。 再者,桃酥她也很久没吃了,想念也是有一点儿的。 沉修霆沉吟几秒,将皮夹递到她手里,只说了一句,“别走太远。” · 沉子妗刚走到门口,就被骑着山地车飞奔而过人撞了一下,她原本低着头在找东西,这一撞差点将她手里的东西撞落,好在有人及时扶住她的肩。 “谢谢…”沉子妗回头,看见身后那人,杏眼蓦地睁大。 她真是没想到,扶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他。 那个她没来得及问出名字的他…… 陆晏和见她怔愣,偏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问,“不记得我?” “没,”沉子妗很诚实的摇摇头,对他笑笑,“只是觉得太巧了,没想到又遇到。” “可我知道你会来。” 他的声音轻轻落入她的耳,一字一句,明明不似哥哥那样的低沉,说起话来,却别有一番感觉,仿佛说什么都像在说情话。 沉子妗想,大概都怪他那双眼,多情的桃花眼,浅棕的琥珀色,只是看着都叫人觉得沦陷,又如何不被他的声音吸引? 嘀嘀- 黑色轿车从一旁路过,喇叭声吵散一群人,沉子妗被拉了一把,发现陆晏和正看着自己,她的耳根不由红了。 这一把将她思绪拉回。 陆晏和把她护在身侧,“别站在街头,很危险。” 沉子妗点点头,刻意忽视自己升温的脸颊,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陆晏和没回答,只是借着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带你上楼看个东西。” 沉子妗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就被他带着往酒楼另一侧上了二楼。 她的裙摆荡起波浪,这是第一次,沉子妗尝试到胆颤心惊的滋味。 上面是独立的休息室,很安静,与楼下的热闹截然不同。 “我们这样乱跑被抓到会不会不太好?”看着他要推开一间门,她犹豫认真的问。 陆晏和笑着拧开把手,“我们不让他们抓到不就行了。” 他的语气总是那么轻松,听见脚步声,仿佛才开始害怕了,一把将沉子妗拉近房间,关上门,靠在墙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对她说,“好像有人上来了。” 沉子妗跟着他靠在门边,点点头,也傻气的用食指碰碰唇瓣,她眨着圆润的眼,跑得双颊都粉红。 发现对方看着自己,她还傻乎乎的问,“他们,走了吗?” 陆晏和低低笑道,语气也轻快,“好了,不逗你了,这酒楼其实是我家的,就算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敢抓我们的。” 沉子妗这才知道知道被骗了,恼气得转过身要开门离开,他终于敛起笑,认真问她,“不想知道那只山雀现在怎么样了吗?” * 正文不会收费,希望喜欢的宝宝们多多评论和留言支持 真的很想上编推(呜呜) 纥那曲 灰褐色的小山雀在白嫩的掌中蹦蹦跳跳,一双黑色的小眼转来转去,虽然折了翅,两只小爪依然灵活。 沉子妗看得入神,忍不住用指尖碰碰它的绒毛,小家伙似乎能读懂人的善恶,温顺地在沉子妗的指尖下轻轻蹭着。 看着掌中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沉子妗不由轻喃,“它好乖,只是可惜以后都不能飞了……” “别看它飞不了,这家伙聪明着,还会自己找东西吃,前天夜里爬进桑叶盒,吃了我爸养的幼蚕。”陆晏和说着摊开手掌,小山雀从沉子妗手里跳到他掌心。 “真的?”她听罢,觉得有些好笑,嘴角止不住弯起来。 陆晏和一面将它小心放回笼子里一面摇摇头笑道,“足足十几只,最后一只不剩,桑叶倒是留下了,我爸还以为是家里进老鼠。” “你好贪吃啊。”沉子妗伸指在笼外碰碰小山雀的喙。 沉子妗这会儿笑得更开怀,明眸皓齿,整齐白净的贝齿明晃晃的在他眸里倒映,陆晏和见她这么开心,也不自觉望向笼中。 如果此刻有人路过德兴酒楼的右侧,抬头向上看看,定会看到二楼的露台上,一对年轻的男女望着空中悬挂的鸟笼在嬉笑的剪影。 弯月如钩,明黄朦胧的月光下,恬静美好的女孩儿笑得眉眼弯弯,绅士的男生视线始终在她身上。 笼中鸟雀蹦跳,叽叽喳喳的小声叫着,为他们的笑声搭配和音。 那是一幅顶美的画面。 · 当悠扬的曲子从窗边飘扬而来时,沉子妗已经沉浸在陆晏和口中的另一个世界。 他讲法国的浪漫多情,繁复建筑华丽漂亮,看着令人眼花缭乱。 讲吃不惯国外的食物,没有国内的有滋味,吃来吃去味同嚼蜡,最后只好学着自己动手做。 讲年轻的摩登女郎如何热情奔放,在大街上对着窗台上的情人毫无顾忌地做飞吻,艳红的唇色总是最显眼的。 她们肯定穿着时尚的大衣,戴飘逸轻薄的丝巾,对着心爱的情人挥一挥手,然后潇洒转身。 沉子妗仿佛能想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潇洒。 她羡慕也向往。 “会跳舞吗?”陆晏和突然问道。 沉子妗久久没回过神,怔愣地眨眨眼,“嗯?” “下面在跳华尔兹,要和我试试吗?”陆晏和看着她,认真道。 片刻后,沉子妗才听见那轻快而优美的曲子,窘迫地摇摇头,抱歉笑笑,“我不太会,笨手笨脚的,会踩到你。” 幼时,学校有时也会教一些交谊舞,用于重要场合,可沉子妗反应慢,总也跟不上拍子,舞伴一个个都抛下她寻了其他人,她从那时起,遇上需要交际的场合就习惯了躲在哥哥身边当隐形人。 “没关系,我教你。”他笑,脱下外套,伸手正式邀请她。 子妗腼腆的摇摇头,还想要拒绝,他却更诚恳,“我不怕疼。” 她轻笑一声,淡淡说好,将自己的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 温暖干燥的手掌缓缓将她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下一刻,又毫无预兆揽紧她的细腰,两个人贴得更近,沉子妗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味,那种夹杂着迷迭的微微辛辣和雪松的独特香味,惹得人心头一动。 陆晏和带着她一拍一拍地慢慢跳起来。 他无疑是个好老师,动作慢而高雅。 并步、侧步、旋转、进退自如,渐渐有了默契。 夜里的树影斑驳、树枝轻轻摇曳着。 动作随着曲声而来,露台上,她在他的指引下转起圈,连裙摆也翩翩起舞,像雀跃的蝴蝶在脚尖飞过。 * 想要珠珠 醉花阴 方才跳完一支舞,沉子妗笑容都还未收住,就瞥见楼下站着几个人在交谈。 细细一看,居然有哥哥在其中。 他在下,正对酒楼站立,谈话间,他毫无征兆抬眼望向这里,深蓝的夜色,子妗感觉他看见自己了,而且是绝对的。 可夜色太浓,实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而她,此刻的手还搭在陆晏和的肩上。 沉修霆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而后如常与旁人聊天,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沉子妗却像是碰到烫手山芋,飞快弹开手。 陆晏和问她怎么了。 她浅浅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我该回家了。” 陆晏和拿起外套要送她下楼,子妗那时已经走到门口,她急匆匆说不必了,然后攥着裙摆快步跑下楼。 · 沉子妗下来时,人群已经散开,眼熟的车子停靠在酒楼外面。 她咬咬下唇,想到今天她的确有些过头,怎样都好,她认了。 于是心一横上了车。 “小姐。”车夫恭敬的叫她一声。 沉子妗点点头,坐在沉修霆旁边。 她此刻心跳如鼓,沉修霆反而气定神闲,闭眼靠着座椅休憩。 沉子妗叫了一声哥哥,他睁开眼,淡淡看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抬手,长指将她的发丝挽在耳后,轻声道,“跑那么急做什么。” 这算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仿佛酒楼下的那一幕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沉子妗心下渐渐放松,对他扬唇笑笑,娇滴滴撒娇,“我想快点回去嘛,这里好吵。” 他的手背碰破她微烫的脸颊,似乎是轻轻擦过,沉修霆自若地勾勾唇,道,“不是在这等你吗?” 光影从窗边匆匆掠过,忽明忽暗勾出他冷峻的轮廓,沉子妗被他冰凉的手指碰得哆嗦一下,却还是面不改色扯着唇笑。 - 梳妆台前,沉子妗白嫩的手指轻轻一推,熟捻地褪下珍珠耳饰。 她长而黑地发丝侧在一边,右面的脖颈被沉修霆轻轻啄吻着,他的臂弯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与她垂下的右手十指相扣,带着酒气的吻从她白皙的颈间一路往上,沉修霆滚烫的气息打在她敏感的耳垂。 有些痒。 沉子妗忍不住缩了缩脖。 “躲什么,让我吻一下。” 他醉得实在有些狠了,大力箍住她的肩头,酒气淡淡钻入鼻尖,微凉的唇瓣轻碰她的耳,他用牙齿咬了咬她的软肉。 沉子妗轻哼一声,就要收回手,被他扣得更紧。 “今天这样的场合,哥哥明明不喜欢,怎么偏要去?”她任由他在自己脖上留下暧昧红痕,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子妗有些愣神。 一男一女,女的一张白净的脸蛋,黑发长软,侧在一边,眼尾因为沾了情欲而微红,穿着松松垮垮的桃色睡袍,男的英挺伟岸,将怀里的女人紧紧圈住,垂首在她颈间寻觅。 “陆家不比其他商贩,该有的面子不能少给。”说到这儿,他停住寻觅,就在她耳边开口,同她一起看向镜子,凝眸笑道,“你今天倒也是给了陆家不少面子。” 子妗看着镜面中的自己笑容慢慢僵住,沉修霆却轻声咬着牙问, “和留过洋的男人跳舞的感觉如何,会比现在更快乐吗,嗯?”语调还是带着笑意,眸子却黑得浓厚,轻声质问如吐气般钻入她的耳, “我的好妗妗。” * 想要猪猪 感觉好少人看啊(ㄒoㄒ) 花非花(h)【修】 身体一点点僵住,子妗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浅。 他都知道,可他却不言不语。 向来是这样,沉修霆面前,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从来的如同稚子般拙劣。 大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拨,细绳松开,睡袍垮下,滑落在地。 镜中她的两团乳儿浑圆白皙,乳尖颤巍巍坠着两点靡红,修长的指尖拨弄软嫩的乳儿,扼住她的后颈,低头在她唇边细细嗅了一番。 迷迭香。 他微眯眼眸,语气森冷, “身上还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轻咬她的唇瓣,他沉声道, “连这种味道也敢带回来,你真是…”长指穿过她的发梢。 子妗心一沉,疑心他要发怒了,可他只是笑笑,“胆子越来越大了。” 沉修霆打横抱起她去沐浴。 水声漫漫,他的手抚过她娇嫩的肌肤,一寸一寸,那些早已经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地方,沉修霆都仔细冲洗干净。 没等擦干她的身子,他就压着她在镜前干了起来。 从身后压着她,右手摁住纤瘦的腰肢,蛮力撞击。 他最是懂得该怎么折磨她的。 用她最承受不起的姿势,进入她的身体。 每一次抽插都能顶入最深处,酸胀感会将她的穴搅得淫水淋漓,同时也搅乱她的心绪。 他掐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镜中的自己。 她依旧是赤身裸体的被他摁在身下,眼神迷离地睁着,唇瓣微张,发出浅浅喘息。 这种时候,心里的酸楚比下体的还要多。 她做错了事,可他就擅长这样一笔带过。 甚至不会在意同她亲近的那个人是谁,哪怕今天跟她跳舞的是任意一个男人。 他也是这副样子,打趣之后,就开始上她。 子妗看他慢条斯理的模样,怔愣中晃了晃神。 许是酒意让他更为放纵,今夜的沉修霆带着她从浴室一路做到主卧的床上。 他挺直身动着结实腰部,抱住她的大腿,横冲插入。 冷的眉,深邃的眼,挺拔的鼻,低垂着眼,甚至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在他心里,她是否真的就那样无足轻重? · 当他仰头低喘出来那一刻,子妗的泪也无声滑过脸颊,她侧过脸,任由眼泪滴入床单,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妗看着窗外的夜色,墨黑一片。 似她此刻的心境。 沉修霆低头,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眼眶都红了。 “哭了?”他拔出性器,低声问一句。 子妗没应声,仿佛当他不存在。 可泪水在他的声音出来的那一刻,又从眼角滑出。 她这样子,还真是惹人怜悯。 瓷白的小脸,挺翘的鼻,眼眶水润,眼尾泛红,却也显得更纯洁。 她是天生就适合哭的那一类人。 哭起来又总是叫人心疼的,不管犯了什么错,见她落泪,都轻易让人揪心一把。 “今日与人共舞的是你,该生气的是我,你哭什么。” 沉修霆伸手想擦去她的泪,被她一把拍开。 力度小而巧,带着使气时的怨,她突然恨恨看他。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稀罕我的身体对不对?” 见他疑惑,子妗将睡袍往身上一套,红着眼瞪他,重重往他身上推了一把,一面说一面掉泪,“我跟其他男人亲热,你一点都不生气。” 沉修霆看她难过极的样子,几乎是气笑了,“这又是什么歪理?” 她这会儿难过得连话都说不出,转头将脸埋进被子呜咽起来,单薄的肩背轻轻抖着。 “你,只当我是个消遣寂寞的女人…” 她娇蛮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带着十分明显的抽噎声。 沉修霆被她闹得头疼。 俯身强硬扳过她的身子,看她哭得泪痕满脸,他的心咻然一抽,原本想说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温柔解释。 他轻柔替她擦去泪水,看她的双眼目光灼灼,沉修霆沉吟片刻,低声道, “妗妗,我爱不爱你,你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 结尾改了一下,下一章应该会凌晨发,宝宝们喜欢的话投颗猪猪吧~ 凭阑人 子妗听到这话,先是将信将疑眨眨眼,然后坐起身咬着唇看他,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她的不好,她就又会落泪。 被水雾浸湿的那双眼黑白分明得透亮,乌黑的睫卷翘湿润。 他坐在床尾,凑近想吻她,被她躲开了,沉修霆冷硬的唇微勾,这会儿也是耐着性子哄,“好了,总哭哭啼啼的又是想惹谁心疼。” 她是难受极了,他还有心情讽她,沉子妗捏起拳作势要往他肩上招呼,被他扼住腕子,她细细白白的手腕,被他的大掌结结实实抓住,挣也挣不开。 秀气的眉又是一皱,这会儿说话也多少带着点置气的成分,“反正招不了你的心疼,那么、不管是谁都好,总归会是有人心疼我的。” 他轻松一拽,将距离拉近,沉子妗心跳猛地漏拍。 沉修霆右手叩在她腰后,往前压了一把,他垂睫看她黑眸闪烁,轻吻在她唇边,她怔愣的时候,他又吻了一下,是安抚性的动作。 子妗抿抿唇,方才听见他轻声低责,“胡说八道。” · 一夜的缠绵持续到天边泛白,子妗用身体为她不知轻重的举动付出代价。 与旁的不同,这代价,她是甘之如饴的。 - 和煦的午后,帘子被下人拉开,阳光懒懒照进厅内。 暖黄的光影由木桌掠过赤红色的真皮沙发。 叮铃铃- 大厅徒然响起电话机的铃声。 许姨忙去接,沉修霆和子妗下楼时只断断续续听见许姨附和对方的声音。 “是是是……司令在家的,现在还在睡觉,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好,待司令起床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沉修霆将手中军帽带上,见许姨挂断电话后,才适时启唇,“许姨,方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乔家当铺的三少爷,说是今夜回金陵,想请你跟另外几个同在军校毕业的少爷于明日午时在家中小聚。” 许姨将话只字不漏带到,末了,想想,又笑道,“乔少爷真真是个恋旧情的,念书起,你们关系就好,只是如今一年也难见一次面,旁的先不管,最难得的却也是这份感情分毫未减。” 乔家三少爷——乔斯言。 子妗是见过他几次的。 * 大概在几年前,时日久远,那时子妗不过十二、三岁,还是入寝时爱缠着许姨讲童话的年纪。 大哥却已经考入军校,常常不在家中。 有一日,子妗睡好午觉,下楼想找许姨要甜点吃,却看见哥哥同一个跟他一般矫健挺拔的年轻男人在争吵。 两个接受了新思想的青年人因政事各执己见而争论不休。 子妗误以为两人在吵架,站在楼间吓得哭出来。 于是,两个明明意气风发的少年慌得手忙脚乱走到她身边,一个替她擦泪,一个着急解释。 子妗还记得当时乔斯言似乎还说了一句,“修霆,你总说你妹妹有流不完的泪,我从前只当笑话,如今一见,你果然没有夸大其词。” 乔斯言同大哥不一样,说话时眉微挑,不可思议地笑起来,明晃晃露出一口白牙,模样恣意洒脱。 - 沉修霆似乎也想起以往和乔斯言在军校那些日子,弯唇浅笑,拉开座椅淡声道,“斯言向来如此,最会说话又最会笼络人心,从前是,如今更是。” 子妗捋捋裙摆由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下身。 “司令何尝不是人群中拔尖的英年才俊。”许姨笑笑,想到两人还未吃饭,又急急问道,“司令和小姐想吃什么?” 沉修霆抬眼看子妗,目光淡淡投过来。 子妗勾唇浅笑,“许姨安排就好。” * 久等了宝宝们,想要猪猪。 字字变 po18w u.c om 不稍多时,许姨命了两个家仆端来几道时蔬小菜和两盅汤。 苦瓜酿肉、葱香仔排、玛瑙鸡片,汤是乳白的鲫鱼汤,都是些美味可口的家常菜, 沉修霆正预备动筷,敲门声响起。 许姨去开门,来的是个穿黑色军服的男子,手中拿了一份信封。 子妗记得他,同大哥一起回来的下属,沉修霆叫他阿凯。 “司令,是军队发来的密报。”阿凯将信封递给沉修霆。 修长的手指撕开信封,单薄的纸上只寥寥一句话。 沉修霆眸光黯黯,许久不语,只眉峰微蹙,最后放下纸张,点支烟起身走向身后的露台。 他是不常碰烟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子妗在身边,沉修霆更会注意。 见大哥这副样子,子妗多少也猜到这密报里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桌上独留一片寂寥,纸张平展开,子妗坐在反方向,饶是视力再好,也看不清纸上落下的话语。 这种事情,又不方便多问,于是她只能小口喝着汤,阿凯在旁边站得笔直,安安静静看着沉修霆的背影。 此刻他的身影是带着点颓气的,高大而疏离,垂首猛吸一口烟,愁得浓眉紧皱。 若是平时,子妗定会上前问问,何事惹他烦闷,但这会儿的确不是好时机。 也不见得大哥会如实告诉她。 子妗心下一动,柔声问阿凯,“吃过饭了吗,用不用坐下一起吃点?” 阿凯大抵没想到沉子妗会注意自己,回过头怔愣片刻后,腼腆淡笑道,“不用了,来时已经吃过饭,谢谢沉小姐。” 子妗点点头。 沉修霆掐灭烟走进来,将信纸放入军大衣口袋,淡声吩咐阿凯,“待会儿随我去一趟乔家。” 阿凯应了一声便出门候着了。 子妗见沉修霆戴帽要走,终于还是忍不住放下碗筷转头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蹙眉望着他,盈盈亮眸氤着水汽。 “没出事,你别乱想。”想看更多好书就到:dan me ib.co m “那为什么这么着急走,连饭也不吃完……” 沉修霆见她着急的样子,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低声道。 “着急去见斯言,来不及再陪你吃了,你在家自己要吃完,别见我一走就闹绝食,听话点,晚上给你带蝴蝶酥。” 他轻声细语的哄,尾音轻而缓。 可子妗还是皱眉不语,沉修霆垂睫看着她轻笑,“怎么,怕我在外面吃不到一口饭?”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沉子妗转过身决心不理他。 上次他也是急匆匆出去,连句话都没留下,害她白白等了几个月。 电话倒是打来过,可子妗使着气不想接,许姨说他当上司令了,子妗那时又喜又怨的。 他倒是威风了,却舍得留她在家守空房。 · “我知你是想我回来,放心,今晚一定不让你落空。”沉修霆灼灼的看着她。 子妗心头一软,嗯了声。 沉修霆俯身吻在她额头,薄唇冰凉触碰,蜻蜓点水般轻悄。 一吻后,他别过枪快步出门了,子妗看着大门失神。 其实她没说,无论沉修霆怎样名利双收,她都只求他日日皆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