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未婚凄》 第一章挥鞭万里雪飘然伤心还似泪还 白色的雪花在天上落下来,飘飘然的,轻轻的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掌抚上沧桑的大地。厚厚的雪地落下一个小小的脚印 无人的街角,传来一两声讨论的声音 “帆哥哥,你真的要走吗?”一声属于女童的稚嫩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婧儿要乖乖哦。帆哥哥,现在是去学武,等到婧儿十八岁的时候,就是我回来的时候了。那时候,婧儿要当帆哥哥的新娘,好不好?”而后传来小男童的安抚声音。 传来细细的抽泣声“帆哥哥,你说话要算话啊!婧儿,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雪片又不甘寂寞,硬是要插在两人之间,纷纷落下。细细的雪絮有的落在屋瓦之上,有的落在枝桠上建窝立巢。 “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小男童的承诺,虽然小女童还是不甚愿意他离开。不过聪明如她知道,即使她极力阻止,他也会离开。如果这么坚持,他们之间只能是不欢而散,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深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帆哥哥,走吧!婧儿,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不回来,婧儿也不离开。” 小男童离开了,雪花散落在他身上,小女童看着他渐渐变小的身影,仿佛是雪花将他的身影掩盖住。可是,她知道,是她的泪水将他的身影弄的模糊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心里扬升一抹不详的预感,虽然她和他的婚约已定。但是她还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们之所以会订婚,也是因为两家的家世显赫,门当户对。可是,如果这些没有了呢?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次分别,会让他们很久才能见面,而且还是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里相遇 十年后金陵里,最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中的茶商,谭家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而遭抄家,而谭老爷也被砍首示众。 “娘”破烂不堪的破庙里传出女子幽幽的叫唤声,尔后传出女子抽气的声音。“娘,你怎么了?” “婧儿,你别伤心,娘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别让他受伤,更别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要要不然,会遭受杀身之祸的。”床上憔悴的老妇人,勉强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杀手人寰。 女子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打在冰冷的地上。她没有说话,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仿佛她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 良久,她动了。 “娘,您放心,婧儿会好好照顾捷诺的。”她对着冰冷的尸体,咬牙纺。有点赌气的意味,但是一身傲骨的她就是不想要那些陷害她家的人好过。 又是一个下雪的冬天,她今年年方十五。但是却要为了生计操心,虽然有那个决心,不过自小养尊处优的她又怎能够容易找到工作,即使找到,也做不长。 “姐,你回来啦?”破庙里冲出一道小小的身影,他扑到刚进门的女子身上。 “捷诺,你怎么这么冒失?要是碰上了怎么办?”女子充满关爱的轻斥了声“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在心里默叹,自从娘亲辞世了之后,小弟受刺激过度,人也变得有点失常。她也想要留下来好好照顾弟弟,不过,如果她不出去工作,谁来养活弟弟? “姐,刚才,有个大哥哥问我叫什么名字?可是,我忘记了,你告诉他吧!” 她心里亮起了红灯,虽然忐忑不安,不过她依然一脸镇定。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小弟受到一点伤害。 “他现在在哪里?”她扯出笑容,淡淡的问。 捷诺指指里面。 她牵着捷诺走到一条挺拔的身影前面,她有礼的对其蜃。“未知公子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男子愣了愣,随即恢复正常。一脸的温文,轻摇折扇“小姐,在下只想要知道寄居在这里的两位是何人而已。” 她没有表现出惊慌,但是她内心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公子,这家破庙难不成是您家的宗祠?” 男子很佩服她的镇定“不错。”这着实是他家的宗祠。 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好,既然这里是公子的,那小女子也不好强占了。小女子会尽快搬出去的,但望公子可以宽限几天。”她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左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男子没有忽略女子强自镇定,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耸耸肩。“我看小姐也很难找到破庙居住了。”这话没有任何的调侃,只是以事论事。“如果不介意,在下可以聘用小姐。” 她真的很惊讶,这个人到底是谁?“不知公子” 他不等她说完“在下是上官昭,是金陵嫣然阁的老板。” 她脸色煞白,嫣然阁,是金陵最大的青楼。她又怎能委身于那种地方呢?不过,她不到那里去,又能到哪里去? 不等她回应,上官昭就缓缓的说。“小姐,我看你弟弟是有病在身,可是依照你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郎中,对么?” 她没有回答,因为上官昭说的都是真的,她实在是无力帮弟弟找郎中,现在就连生存也成了问题,又怎能有多余的钱来抓葯? “小姐,不用担心在我那里要卖身。我那里是需要一些清倌,只是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技艺?” “这个上官公子倒是不用担心,只是小女子有个疑问,不知可否请教公子?” 他微微一愣,不过还是蜃。 “公子说这个破庙是公子的宗祠,但是为什么任由自家的宗祠这么破落?我看,金陵里也只有公子有这个能耐吧!”她淡淡地说。 上官昭却只是爽朗的大笑。“小姐的问题好,这家宗祠的确是上官家的,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上官昭虽然是酒色之徒,不过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至于,这家宗祠为什么这么破落,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家已经不是宗祠了。”他看到她眸底的疑问“宗祠已经换了,但是,这块地还是上官家的,所以我们是想要在这里盖一家房子,这个回答可否满意?” 虽然存有疑问,不过她还是没有怀疑了。 只是,她真的要到嫣然阁吗?纵然,到了那个,她依然保留清白之身,可是她也依然名誉不保了。 看看脸色红润但却神智失常的弟弟,她再看了看一脸正派的上官昭,幽幽的叹息。“好吧。我到上官公子那里,可是,公子可否保证小女子的清白?” “在下只可以保证在小姐不愿意的情况下,可以帮助你,不过如果你是自愿的”上官昭笑了笑“那在下就不保证了。” 听到这个答案,她稍稍放心了。 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我的脸不可以让其他人看到。”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容颜而惹来一连串的麻烦,她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容颜不在那些人面前出现。 “这个容易。”上官昭送怀里掏出一张人皮脸“戴上它,你就可以掩盖容颜了。” 虽然狐疑,不过她还是按照上官昭说法,戴上。 她的绝美容颜,变成了平庸无奇的脸蛋。她对上官昭蜃,上官昭倒是很好奇眼前的女子有什么厉害之处,这趟巡视宗祠居然可以挖角,真是难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低眉垂首“莫言。”她淡淡地说。 上官昭挑眉,不过还是没有多言,他很明白这么一个女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他虽然不知道,但是看这个女子的气质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是为什么会沦落在这里谋生? 这种事情在金陵虽然不是新奇的事情,不过也没有很多女子会这么傲然的。即使面对绝境也可以这么从容,即使害怕惊慌也没有表露出来,更加不容易流露自己的情绪。 走在前面,他依然感受得到她的疑惑视线,不过他也没有这么在意。他的恶名远播,这些女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上官昭是一个怎样的人。 奇怪的是,平时只要他报上姓名,那些娇贵的富家千金一定会掩面离去。呵呵,这个女子,真是奇怪,居然无动于衷。 “上官公子,有事情问吧。”她从他身后突然说出这么一个句话。 他忽然回身,露齿一笑。“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他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是谁?” 她觉得好笑。“上官公子,不觉得太迟了吗?现在才问,如果我真的心怀不轨,那上官公子不久已经遭到毒手了么?”她没有回答,因为这种问题实在是不适宜在这些地方说。 上官昭觉得她说的对,不过还是不肯放弃那个问题,不是他觉得有什么,即使是朝廷钦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他就是好奇。 看出了他的内心“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小女子自然会全盘托出,到时候,小女子任由公子处置,只是希望公子放过我的弟弟。” 上官昭蜃,两人不再说些什么。 飘飘的雪絮带着漠然落下,散落在地上,也落在她墨黑般的秀发上,仿佛一朵朵白花。因为那件事情,所以她也不敢为父母戴孝,现在居然有那些雪花落在她的发髻上,仿佛是为娘亲戴孝了。 她在心里落泪,可惜,在现实中,她就连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她真的很担心,在她家破落之后,她曾经想要去投靠未婚夫的家,可惜,她们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更加别说是投靠了,那时候,她就明白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了。 她也不强求人家收留,只是也不需要一时间变脸变得这么迅速,就连她也觉得招架不住了,更别说娇弱的娘亲和幼小的弟弟。 她跟着上官昭走进那脂粉味浓烈的嫣然阁,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了。不过,她想的不是她在这里到底要怎么做,而是弟弟能不能适应?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上官昭从她手里接过熟睡中的小弟,将其轻柔的放到床上。 她蜃“我叫谭婧儿。我弟弟是谭捷诺”其实她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些什么,她可以从上官昭紧皱的眉头上看出他已经知道了。 “你是那个谭家?”他淡淡地说。 婧儿没有犹豫“没错。” “那好吧!就当我上官昭做了一件善事,不过你不能够说出去。”他虽然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惹上祸事,不过也不能不为家里着想。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上官昭觉得那件案件有些疑点,更何况,我明白你是不会给自己惹祸的。”上官昭笑得温文,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不会放过一个可以让我赚钱的机会的,我相信你,即使掩盖住绝美的容颜也可以用独特的气质让我客似云来对吧!” 她蜃。上官昭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对婧儿表露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看着外面翩然的雪花,那一朵朵细小却纯洁的雪花。她真的可以像那些雪花那样,在混浊的世界上保持洁白的身体吗? 帆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水像缺堤那样滚出来,滚烫的泪水灼伤了她的手,虽然她说过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过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即使在人前有多么的坚强,在人后也只是一个女子。 雪,从天上飘落下来 正如她的泪水那样,传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她哭了吗?还是天在哭? 第二章眸底浸月茫茫人海盼相逢 繁星点点散在天际的不同地点,冷眼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一潭明净的河流倒映着月儿的澄黄,倒映着世间的无奈 偶尔有一两只鸟儿稍稍停留,但终究还是离开了 她站在简单精致的阁楼上,凝视着远方的黑茫茫,双眸映出无限的希翼。望着外面的黑漆,让她的内心有点空虚,紧抿着红唇,没有说话。 “姐,你是不是不高兴?”谭捷诺站在她身后,轻声的问。虽然他不希望再回到那个破庙里了,但是也不想要姐姐因为他的事情而担忧。 最令她觉得欣慰的是,弟弟的神智虽然有时不好,但是他在其他时候也会正常的,只有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才会显得脆弱。 回过头来,所有的惆怅神情已然不见了,恢复那个爱笑的谭婧儿。“捷诺,别这么说,看我们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了,姐姐当然高兴啦。”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好了,上床去睡吧!” 她在心里叹息,现在她不能够在弟弟面前表露出伤心的样子,依照他心思细腻,一定会看出端倪的。她可不希望弟弟的生活因为她而改变,原本优渥的生活已经降级了,她不希望真的要为了三餐温饱发愁。 或许,她应该死心的。不应该期盼着未婚夫的出现,因为即使她在青楼里能够保持清白,但是在外人的眼底,她依然是沦落风尘的女人。 呵! 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拥有他,对吗? “莫言小姐,这位以后就是你的丫头了。”上官昭在她陷入沉思之际突然插进来“赏雪,进来吧!” 门外忽地走进一位可爱的小姑娘,脸上带着敦厚的笑容,只消一眼就让人心情大好。虽然她叫赏雪,但是却像春天那样温暖人心。 她蜃,将视线放到上官昭那里。“为什么叫她赏雪?” 上官昭笑了笑“你不觉得她的名字和这里很般配吗?”他已有所知的说。“这里水随榭,和一个赏雪的姑娘不是很好的意境吗?” 她明白上官昭的意思,淡淡一笑。眸底依然波澜不兴,在她眼里,心里只有两个人是她在乎的重视的。至于其他,她只好说声抱歉了。 上官昭看到她没有任何的异议了,就摇扇离开。离开之前,还似笑非笑的瞥了婧儿一眼,继而离开。 她这才将视线放在敦厚的赏雪身上“你几岁了?” “年后就是十三岁了。”赏雪甜甜地说“小姐,现在你有什么吩咐吗?” 她摇摇头,其实,从小她也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滋味,即使被称为小姐,但是却和下人混在一起的。只有在爹娘面前,才会做回她端庄贤淑的千金小姐。 “别叫我小姐,我已经不做小姐很久了。”她真的不想要因为着声称呼让她想起那令人沉痛的过往。 赏雪有点不知所措了,从来,她只知道要称呼自己的主子,但是现在她又被否定了,她该怎么办? 看出了赏雪的心思,婧儿只是淡淡一笑。“赏雪,快睡吧!”她是新来的姑娘,暂时空闲得很,只有在闲暇和有心情的时候才会弹奏一支曲子。 赏雪不解的看着婧儿“小姐,你不是应该出去的吗?”既然要出去,那一定要打扮打扮吧!虽然小姐现在不是不好看,但是,这些摸样应该不应该出现在那些人面前的。 对于赏雪的想法,她不是不清楚,在夜里是所有青楼的工作时间,可是她却不用出去。当然会有人怀疑啦!只是他们的想法太简单了,如果只是想要听曲,还不如找一个美艳一点的,赏心悦目。 而她,现在的她也只是姿色平平的丫头,即使有多高超的技艺也难免不被发现。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谁让那个色胚子不理会她的存在? 摆摆手,让赏雪去休息,而她自己站在窗前,看着夜幕。那些黑沉沉的夜色里,又加了白茫茫的一片雪白,月光映射下来,真是一幅恐怖的画面。这种画面,最适合用来犯案的,想到这里,她又不意的觉得好笑。 她是不是太过空闲了,居然想到那边去。 突然间,看到外面的风雪,她萌生出一个念头,才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已经行动了,将自己的黑油油的头发挽起,换上别的衣裳,带上一件披风。 她觉得好奇,即使她有多么的不引人注目,也不至于放宽防卫吧!她从离开院落,直至离开嫣然阁也没有人阻扰。 聪敏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上官昭的意思,要不然,恐怕她费尽唇舌也未必出的来。隐身于茫茫白雪中,她真的很佩服那个到这里来寻欢的大爷,在这冷的天,居然会到这里来。 当看到那些奴仆的时候,她就了然一笑。 冷的不是自己,他们干嘛在乎? 走在空荡的大街上,小时候的记忆回笼,她真的很想要大哭一场,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如果她舍不下,是不是就一定是坏女人? 按道理,在空荡的大街上,她是不会,也不可能听到其他声音的,但是,她的耳畔却突然响起细微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出于好奇,她还是走到声音的发源地。 一阵异香窜入鼻腔,她很想昏睡过去,不过脑海的警戒却让她极力勉强自己睁开眼。但是无奈,那葯力实在是太过强劲了。她毫无招架之力,等着让人伤害的那一瞬间,耳畔突然窜入娇柔的女子声音。 “呃”她皱皱眉,想要睁大眼睛却觉得很无力。 一双冰凉的手放在她额头“很好,退烧了。”然后又传来女子的声音“你别急着睁大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吧!” 虽然很想要休息,不过她更想要自己救命恩人是谁。“你是?” “衣娴。”淡淡的一句话已经说完了。 婧儿也没有错愕,虽然她的举动很唐突,原本是没有想过得到恩人的名字的,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容易。 “好好休息吧!先别动。”衣娴冷冷地说,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 婧儿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她实在是很疲惫,所以就没有说什么就睡着了。更是因为她无话可说,这些天来,她一直硬撑着自己的身体,现在终于撑不下去了。 她应该清楚,她会昏倒绝对不止是因为葯力,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理。 嫣然阁里,上官昭坐在椅子上,唇畔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可惜,一双富有魅力的双眸却散发着冷冽的寒光,仿佛眼前胖胖的老鸨说错一句话就会将她碎尸万段。 “老鸨,你再说一次。爷儿我听不清楚。”上官昭淡淡地说。 老鸨擦擦额上的冷汗“爷,不是小的不给您看好那位姑娘,而是您吩咐那位姑娘可以随便出入的。” 上官昭一脸无害“那就是爷儿我的错?”他说的话好像是请问,但是语气却是寒冷如冰。就连外面纷纷白雪而自叹弗如了。 “不敢。” 上官昭双眸一眯“老鸨,别担心。爷儿我不会怪你的,你实话实说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知道,这个上官公子说话从来都是看心情才决定兑不兑现。如果她说出来,但是偏偏这位贵公子却心情很不好,那她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回家吃自己啊? “禀爷,老身并不是说,莫言姑娘不见是您的错。只是,老身觉得,莫言姑娘才来没多少天,对这里的一切当然不适应。” 上官昭脸上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不过眼神却凌厉无比,好像老鸨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立马死在这里。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更加没有阻止老鸨说下去。 “所以,莫言姑娘当然会想要出去散心,而散心的时候肯定会遇上不想遇到的事情。”老鸨战战兢兢的说完。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派人去保护她?”上官昭淡淡地说,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不过说出来的话肯定可以为炎炎夏日带来一些凉意。不过,很可惜,现在不是夏日,而是腊月时分。 老鸨打着哆嗦,只差没有跪下来求饶。 “等下记得要派人出去查找。”上官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婧儿应该不会为自己找麻烦的。虽然那件案件已经结了,但是所有人的都痛恨通番卖国的人,所以,即使他们有多无辜,在还没有翻案之前,谁都不会相信的。 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出去?而出去以后又为何没有回来,难道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又或者是她自己暂时不想回来,不过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弟弟待在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吗? 眯眼看着老鸨远去的笨拙身影,他只能是祈祷,婧儿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从第一眼看到婧儿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吸引了,明明自己的身躯是那么的娇柔,但是却要装起强势的样子。 可以说,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这样,都会忍不住动心。望着外面纷飞的雪片,伸手去接,那冰凉的感觉从指尖泛开,传至心底 时间过了数日,嫣然阁内貌似没有异样,但是只有老鸨和护卫才知道,这几天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他们就连呼吸也觉得很困难,每天提心吊胆。 只因为婧儿,因为她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衣姑娘,这几天真的很感激你的照顾。”婧儿对眼前那位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的姑娘充满感激地说。 “没,我只是顺手而已。”衣娴冷冷地说。不过眸底却流露出淡淡的不舍,她虽然生性淡漠,不过也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刚好遇上,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婧儿蜃“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对了,我觉得你这次生病是因为积劳成疾,所以回去以后别让自己劳累了。”衣娴面无表情地说,活像人家欠她很多银子似的。 婧儿蜃,脑海里像是闪过一丝影像。不过被她挥掉了,因为她觉得是没有可能的,不过她这小动作却被衣娴留意了。 “你有事吗?”衣娴依然是没有感情,冷冰冰的说。 婧儿觉得赌一下“衣姑娘,我想要请你帮我照顾弟弟。” 原本想要拒绝的衣娴,想了一下“好。明儿这个时候,你将他带来这里。”她明白婧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弟弟交给别人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婧儿没有再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她很清楚衣娴虽然冷然,不过确实热心肠,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回到嫣然阁,她原本以为会得到老鸨的咒骂,已经想好怎么解释了。不过却没有想到,老鸨看到自己回来之后却是一脸的感激。恍惚她有多大的能力,帮助他们解脱危难似的。不过在她被带到上官昭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 外面的雪花依然在冷然的下着 “莫言姑娘,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上官昭淡淡地说,丝毫没有了当初不见了她的时候的担忧。 婧儿温婉一笑“上官公子,是不是以为莫言会是一个失信的人?既然莫言答应您的要求,就不会退缩。” “莫言误会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到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所以有点担忧了。”上官昭说的客气。“好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也没有必要计较了。” 婧儿想起和衣娴的约定。“对了,上官公子,明儿我还是要出去一趟。” 上官昭似乎有点讶异婧儿的要求,不过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带着淡笑。“好。”他没有问出来,并不是他不想知道。 婧儿在上官昭的子下离开了他的尊贵房间。她走出了那间房间,才喘气,里面有着浓重的脂粉味道,不用猜想也知道。那间房间并不只是上官昭的书房那么简单,还是他的寻欢作乐的房间。 皱皱眉,她望着赏雪哄着哭红了眼睛的谭捷诺睡觉,心上用上一阵酸楚。这些天,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早就回来了。 在这个世上,她最放不下的还是谭捷诺。 “赏雪,你先去休息吧!”她淡淡地说。 赏雪虽然单纯,但是并不是不明白人情世故,作为姐姐当然想要和弟弟多说话。她这个外人也不方便打搅,她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 婧儿虽然不想要被视为小姐般对待,不过每个地方都有其规矩,她也不好公然破坏。虽然赏雪这些举动会勾起她的忧伤,但是她也只有默默的接受。 “捷诺。”她轻声焕了声。 原本就没有熟睡的谭捷诺听到姐姐的声音,忽地睁开眼睛“姐姐。”呼唤声中带着哽咽的声音。 “捷诺,明天,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婧儿没有太多的安抚话语。她也明白,只有将捷诺交给衣娴,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交给衣娴,即使不能治好那个病,也可以避免在这里生活沾染一些不好的气息的好。虽然舍不得,她也不得不舍下弟弟。 “姐姐,你不要捷诺了吗?” 她极力压下哽咽,硬扯出笑容“捷诺乖,姐姐不是不要你,而是姐姐将你送到一个朋友的家里去生活。” “为什么?” “因为姐姐朋友的家里比这里好,只有将你送到那里,姐姐才能够安心的在这里工作。”她不想说出那个病让捷诺伤心“所以,捷诺要乖乖的在那里。” 捷诺虽然不懂姐姐为什么这么伤心,但是他也明白只有自己听话,静儿才会高兴。“好。”他点点头。“姐姐,我累了。” “那就睡吧!” 她轻叹了声,如同葱白的指尖划过弟弟熟睡的脸颊,温热的泪水滴在手背上。 看着外面白茫茫的景色,她茫然了。 “捷诺,只有将你送走,姐姐才能安心。也只有那个办法,才能让你的病治好,懂吗?” 其实她也很心痛,要送走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真的让人有种锥心的痛楚。她望着外面纷飞的雪花,脑海里的回忆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 “帆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一声无力的呼唤,道出了女子的无助和悲伤,还有就是对心上人的希翼。或许,他能感应得到,又或许不可以,不过这都是表现了她的内心彷徨。 或许,那个人没有感应得到,不过一直躲在门后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更加为她觉得哀伤 第三章玉树琼风雪呢喃梦里祈盼无尽 冷冷的寒风,婧儿带着捷诺站在一家屋舍前站着,轻飘飘的雪絮落在他们的身上,头上,在她黑油油的头发上安然落下。远处看来,宛如一朵朵亮眼的白花,但是这种白是她最喜欢,同时也是最痛恨的。 “婧儿,你来了?”衣娴从里面走出来,发现已经满身雪花的婧儿和神情木讷的捷诺,心下已经明白七八分了。“这就是你弟弟了?快进来吧!” 婧儿牵着捷诺走进衣娴的屋里,迈过滑滑的青苔,捷诺的神情有些不一样,但是再回头看的时候有没有变化了。婧儿收起失望的表情,跟在衣娴身后。 “就这样吧!婧儿,我想你也不方便出来这么久吧!他留下来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衣娴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说。 婧儿抬眸看了衣娴一眼“他叫捷诺,衣娴,我弟弟就叫给你了。” “放心吧,我衣娴虽然不想要医治病人,但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当然会做到。而且,虽然我不想医病,但是我也是对医术有兴趣的。而,你弟弟的病我从来没有碰见过,我很有兴趣。”衣娴冷冷地说,没有看婧儿一眼。 虽然衣娴很冷漠,但是对于她的承诺,婧儿就已经安心的。就因为她很清楚,衣娴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绝对不会食言的,只因为两个字。 衣娴。 她转身离开,明白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用,还不如快一点回到嫣然阁里。或许,她还是向上官昭提一下,她是不是应该出去工作了?要不然白吃白喝的,真有点不好意思。 她转身的同时,衣娴正抬眸凝视着她,因为她正在转身,所以没有看到衣娴的眸光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和怜惜。 回到嫣然阁,她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去找上官昭,得知上官昭在里面办事,所以她也不便打搅。但是她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房间外面等候,一夜未眠的她已经觉得很疲累了,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再不马上赚钱,肯定会错过医治捷诺的时机的,而她手上根本就连一丁点的钱都没有,那怎么才能买葯材?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应该谢谢自己的爹亲,如果不是她爹总是逼她学习琴棋书画,现在就会连这么一些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了,那就只好下海了。 “莫言,你在外面?”上官昭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看见婧儿的时候觉得很惊讶。“进来吧!” 婧儿跟着他走进去“老板,真是很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了。” “刚才你在外面只要喊一声,我就会让你进来了,你怎么愣愣的待在外面?”他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婧儿坐下来“说吧,有什么事?” “老板,我想要出去帮忙。”婧儿毕竟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够将话说得直白,也只好含蓄的说。 不用她说明白,上官昭就已经明白了。“你真的决定了?”他有点不太肯定。 “是。” 上官昭蜃,摇摇折扇“你先回房间,等下,我会安排的。”他挥挥手,婧儿离开之后,他马上让人找来老鸨。 两人在房间里“商讨”了一下,老鸨就面有难色的走出来,虽然有点难度,但是自己老板的命令怎么好反驳? “莫言姑娘,你先自己打扮一下,等下我会来领你到前厅去的。”老鸨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但是依然那么镇定的说,对于突如其来的命令,她还真是需要好好安排一下。真不明白,说好了,今晚就让嫣然阁里最红的花魁出来表演的,但是没想到上官昭居然会为了一个貌不惊人的丫头毁了一切。 对于老鸨的脸色,婧儿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如果现在才来谦让,只会让上官昭难做而已,而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她不敢说,以后不会麻烦上官昭,但是至少,也不会像现在那样经常麻烦他了。 只因为,她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一丝丝寒风拂来,也凉透了她的心里的那团火了。或许,从她被抄家以后就不应该还有心火了,因为这段短短的日子里,她已经明白了什么是世态炎凉了。只因为她是一个没有家产的女子,所以没有人一个人敢帮助她。 可是,她家明明是冤枉的。 “小姐,真好耶。今天,终于可以出去亮相了,依照小姐的本事一定可以创出一个名堂的。”赏雪高兴的说。 对上她的兴奋表情,婧儿也只有苦笑。 在这里即使名号再亮,她也只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也只能活在世人的指指点点中,但是如果这样可以留住谭家唯一的男丁,她再受委屈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帆哥哥,婧儿只能对不起你了。 在老鸨的带领下,她走到高高的舞台上,璀璨的烛光闪烁。四边的地砖也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在烛光下映出一道道亮光 她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更映出她杨柳般的细腰,她坐在舞台的中央,后面是一群舞动着水蛇腰的舞女。 青葱的纤纤素手不断的在琵琶的弦上拨动,清婉的琵琶声奏出一段段音乐,时而高调,而是低转,有时就像少女烂漫的笑声,有时却像是妇人惆怅的轻叹。有时却宛如溪水拍打石头般清脆,有时又好像是微风轻拂 原本不太看好她的官绅老爷在听到她弹奏的小曲以后也深深震撼了,因为她不像是在弹奏小曲,而是在诉说,倾诉她所有的痛苦。即使不懂音乐的人都会被她小曲吸引而去,只因为她是用最真实的感受去弹奏这么平凡的曲子。 一曲罢,她站起来对在座的所有客人轻盈一鞠,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前堂。从那些人的眼神里,她很明白自己或许可以不用待在这里白吃白喝了,但是,这些是否是她想要的? 不是,她只是为了生计,为了让捷诺可以有更好的医疗,为了报答上官昭的恩情。虽然这里是青楼,但是她很明白,如果不是上官昭,她肯定会找不到工作,而捷诺也会跟着她一起死。如果,上官昭是心怀不轨,她的清白早就不保了,还可以利用她的美貌赚钱,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的帮忙,如果她今天没有提出来,上官昭也不会勉强她的,但是她又怎么能够这么厚脸皮? 即使现在是冬夜,她也是看到了曙光,因为在她心目中还是希望。也还有信念,虽然她不敢确定她的帆哥哥会不会介意她在青楼里做清倌,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绝对不会介意的,因为他是她的帆哥哥,独一无二的帆哥哥。 雪花翩然,翩翩落下,从容而镇定,看不出一丝慌乱,那样的优雅,那样的美丽。它完全没有想到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会融化,化成一滩透明的水,它也不会顾及那些事情,因为只要美丽过,绚烂过,就一切都值得了。 “小姐,你回来了?累了吧?”赏雪看到婧儿回到房间的时候,惊喜地说。“刚才,我还替小姐担心,会不会有些找麻烦的老爷缠着你。” 婧儿淡然一笑“不会的。赏雪,你不知道吗?依照你小姐我的姿色,还不足以达到那个地步。”不过她还真是有点担心,因为她觉得上官昭绝对不像是帮忙这么简单。 从上官昭的眼神里,她看出了一些不寻常。但是却不敢断定,如果是她猜错了最好,要不然,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对,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保护自己才对,怎么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变得不能用常理推测。”赏雪担忧地说,想了想“应该说,那些寻欢作乐的家伙,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推测了。” 婧儿被她的话逗笑,真不知道该怎说才好,因为赏雪总是喜欢为她担心,而她也不好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表情。渐渐被赏雪温暖的举动融化了心中的雪,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放纵自己,现在她有自己的使命。 她很清楚,她爹并没有密谋造反,只是那个狗官硬扣下来的帽子。她除了要帮捷诺治病,还要为爹爹平反,为谭家雪冤。 不解婧儿为何会突然间变得静默,但是赏雪还是很明白此刻的自己不应该打搅她,所以默默的离开了。说真的,赏雪真的很希望有个姐姐,而她觉得婧儿真的很像自己的姐姐,所以才会这么关心婧儿。 不过,婧儿真不知为何的,总是一脸的闷闷不乐。眉宇间充满了愁绪,虽然极力隐藏,但是双眸还是掩不住的疲累和彷徨,虽然她不知道婧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容易解决的事情,要不是有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事情,肯定不会甘于留在青楼里的,即使有多清白,但是一旦进入了这个门,也再也洗不掉的污名。 轻叹了声,悄然退出房间,差点没有撞上一直站在门外的上官昭。差点没尖叫起来,幸亏上官昭及时捂住她的嘴巴。 “你想哟惊动莫言吗?”上官昭紧皱眉头,冷冷地说。 赏雪垂首立在他身旁“少爷,如果不是您突然间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会受到惊吓。”真是的,这个男人还要恶人先告状啊。 上官昭知道是自己的理亏所以没有说话反驳,但是他依然紧皱眉头,虽然很清楚婧儿心目中的苦,但是他觉得,现在也没有什么坎子过不去,看她不是生活得很好吗?即使家族的人被陷害,也不要这么每天愁眉苦脸的过活吧! “这些天,要好好照顾小姐。”上官昭深深地凝视了屋里沉思中的女孩一眼,不等赏雪有所回应就已经拂袖而去。 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视线总是被婧儿轻易地牵引,即使现在的婧儿没有绝色之姿,但是却能让他感觉到悸动。到底为什么? 赏雪不解上官昭为什么会这么善变,一时间有点不太适应原本想要到屋里向婧儿请教一下的,但是又想到婧儿现在根本就不想搭理任何人,所以就放弃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急着想要知道。 轻叹了一声,这些人真的不是普通的难懂。 没有人明白在房间里的婧儿现在是什么样心情,是与外面的风雪一样冷凉,还是怎样?不过,所有人都明白,即使一个人有多坚强也会有伤心的时候,痛苦的时分,只是看那个人是否将事情都藏在心里。 望着外面细碎的雪粉,她笑了,淡淡的。双眸凝神,眸光透出,冷冷的。指尖颤动,冰冰的 这一年,她才十五岁,但是却要在这里生活了。 白纷纷的雪花,终于下台一鞠躬了,迎来了这年的第一个春阳,暖暖的感觉让人很想要多睡一阵懒觉,但是婧儿却特别的早起。 “不多睡一阵子?”青楼一般都是晚上才起来工作的,如果早上还不多睡一阵子,晚上就不用睡了。 婧儿摇摇头“不了。”再说,她也睡不着。“我想要出去一趟。” 上官昭不用询问也明白了,他凝视了婧儿一眼,蜃。 婧儿对上官昭煞是感谢,但是感谢不同于感动,她可以明白上官昭即使为了她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也顶多是感激之情,绝对不会爱上的。 “衣娴,捷诺他怎样了?”婧儿坐在衣娴的屋里,急切的问。 衣娴倒是不冷不热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轻啜了口茶“暂时不会有事,他的病情很棘手,但是我会尽力的。” 得到衣娴的承诺,婧儿也总算放下一半的心了,她早就知道捷诺的病不好医治,而且还拖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说医好就医好。即使,到头来,衣娴真的无能为力,她也不会责怪任何人,因为这都是捷诺的命,都是她的命。 “这段日子,我已经用了不少的葯材,虽然不是名贵葯材,但是也是有效的。”衣娴淡淡地说,她也很明白婧儿急切心情,从婧儿的眸底,她完全可以看出了他们姐弟情深。 婧儿也明白,不一定是名贵的葯材才能治病,就连平平无奇的一根草也可以治病的。但是,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弟弟。 “捷诺他在哪里?”婧儿轻声问。 “刚服下葯,睡了。”衣娴淡淡的回答“刚来的那段日子,他总是哭闹,但是现在总算适应了,也没有哭闹。我让他喝葯,他也能乖乖的喝葯了。” 婧儿轻轻的蜃。 看了捷诺一眼之后,婧儿就要离开了。望着外面已经融雪的地方,渐渐露出大街原本的面貌,她徒步走到那道大街的街角,脑海里的记忆一幕幕的重现,她的泪水忍不住的滑落。 真的很想要再看看她心目中的帆哥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会不会放手,让让她的帆哥哥离开? 或许不会吧!但是,她知道,即使她不放手,帆哥哥也会离开,因为这是他的使命。是他应该负责的,为了他的家族,而她又怎么可能这样自私,让帆哥哥一辈子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 她做不到,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她。 她哭了,这是她的命运遭到突变以来,第一次哭。哭得那样伤心欲绝,哭得那样肝肠寸断,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都发泄出来。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但是她却没有丧失哭的资格,所以她只好用流泪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回到嫣然阁的婧儿很明显注意到所有人的注目礼,她也清楚自己刚才是哭得太厉害了,肯定留下痕迹了,只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小姐,你是不是不高兴?”赏雪看到婧儿发红的双眸,急忙送上温热的毛巾,细心的外敷。 婧儿苦笑“赏雪,你到外面去问问,有谁在这里可以得到真正的快乐?有哪一个风尘女子不是对人欢笑,被人垂泪的?” 赏雪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要到这里来。虽然是清倌,但是终究是青楼女子,所以名声一定不好。”婧儿耐心的解释,虽然她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些,不过,在赏雪面前她也没有必要透露心里真正所想。 “也对哦!”赏雪蜃“就像我们这些,明明只是丫头而已,那些人也总是说我们是这里的姑娘。” 从赏雪的眸底,她似乎看到了赏雪内心的苦楚。“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然怎么会到这里来工作?” “小姐,你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如果不是有困难也不想进入这些地方来的。”赏雪淡淡地说,手上的动作很轻柔。“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为了家里的生计,没有办法才出来做的。” 所以,即使要忍受那些冷嘲热讽也是理所当然。 婧儿点点头,表示明白。“我想休息一阵子,昨晚我也没有好好歇息。”她很是不懂,原本以为她“平庸”的姿色不会有人看上眼的,不过,她只是出去弹了一曲琵琶,隔日就有人指定要她弹曲。 这些天真是忙死了,原本,她也想不到有这种结果,只是想要出去帮帮忙。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是寒风依然冷冽,让人总是萌生睡懒觉的念头,也不想出去做事。不过,婧儿很明白自己的境况,身份,所以即使再冷的天气也有要出去工作。 “小姐,你不多休息一下?”赏雪注意到婧儿脸上不寻常的疲色,关切地说。 婧儿摇摇头“不需要,我现在只有出去弹曲才能够报答上官公子。” “是不是老板他想要你出去弹曲,要不我去跟他说说,让他今夜就放你休息一下吧!”赏雪不依不饶地说。 “不是,只是我觉得亏欠了上官公子,所以才会想要出去弹曲。”她轻勾起帐帘的一角“现在不是很好吗?这么快就有人来听我弹曲,不消多久,我也可以赚到钱给我弟弟抓葯了。” 赏雪眨眨眼“原来小姐是为了给弟弟抓葯。”最后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小姐,你爹爹呢?” 婧儿的唇畔一僵“死了。” 即使再不懂人情世故,赏雪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触动了婧儿心中的痛,所以在这种情况,赏雪也只好默然。 “怎么不说话了?赏雪,还有什么问题吗?”婧儿觉得赏雪并不是那些可以克制自己好奇心的人。 “小姐,你几岁了?” “十六了。”婧儿扑哧一笑,真是不知道赏雪到底在想些什么。忽地,她似乎懂得赏雪的动机,不由得觉得心暖。 “小姐,你该出去了。”赏雪听到外面的躁动声音,轻声说。“真是烦死了,在咱们这里摆什么阔?咱们就是不出去,他们又能怎样?” 婧儿轻声笑了声“好了,小姐我要上战场了,赏雪,你过来送送我吧!”即使,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是也绝对不能在赏雪面前表现出来,因为她觉得不应该让赏雪为她担心。 悠悠琴声响起,青葱十指从琴弦上快速移动,弹奏出带着淡愁却不失轻快的曲调。仿佛在倾诉一段恋情,刚开始的时候用幽幽的声音表示两人的邂逅,琴声如同轻风拂柳般柔和;用沉重的曲调表达了两人之间的情感的不得善终,琴声宛如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男子悲恸的大叫 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明白,这其实是婧儿心中最真实的感受。而她所弹奏的曲子,从来结尾都是很优美,但是却听不见结局。想要听她弹曲,其中一个原因是,想要知道结局到底是怎样的。 她的曲子好像是在轻轻诉说着一段段的故事,而里面的主角就是她自己 “帆哥哥,还有两年,咱们的约定。”她惘然的看着天边,泪水无声的落下,滴落在地上,却在她心上渲染开来,模糊了她的心 第四章汪汪水眸凝情柔滚滚尘世漠视 冷漠的看着外面因为大半年前,她出去弹奏了一曲之后,慕名而来的男人。这些都是所谓的名士,想要看看这么一个风尘女子是不是真的可以弹奏的出来。但是,她看到的事实却不是那样的。 每次看到了她的容貌之后,原本慕名而来的人,都会失望而归。她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并不是这样的,如果一旦露出了真实的面貌。觊觎她美貌而来的人,一定会很多,而上官昭的嫣然阁也会变成了很有名的青楼。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变得那么差。 好听一点,是一个花魁,但是,在背后,还不是被人说是,青楼女子。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女人? 赏雪总是在她跟前说那些男人的猥琐个性,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又能怎样?虽然,她很庆幸,没有那些人来麻烦自己,但是,在心里还是对上官昭有着一点点的抱歉。为了她,上官昭已经冒着风险,如果她的身份被其他人识破了。上官昭的麻烦一定也不会很小,现在又为了她的私心,让上官昭丧失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水眸凝视着外面因为自己而引发的躁动,婧儿觉得很疲累,真的很不舒服。从来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可以这么赚钱,每天,都得强颜欢笑。 那些笨蛋,居然还没有发现,其实她的笑容是虚伪的,是无力的。如果真的没有发现,那就只有两个原因,就是那些人太笨或者是在这里,这样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才会没有发现。 但是,任凭有多蠢,也应该知道,在这里,不会有真心的人。因为,一旦在这里动了真情,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成了第二个“杜十娘”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就没有了所有的东西。 但是,她真的很想要看看那个轻易触动她心弦的人。 望着外面的柳絮,轻柔的身躯北风托起,在空中飘扬。没有办法让自己真正的得到自由,即使没有了真正的自由,至少也可以在半空中游荡。曾经得到过,既然这样,它们或许可以含笑了。 她是不是应该这样? “小姐,你喝点甜汤吧!”赏雪捧着一碗红色的红豆沙进来。“今儿个,你也没有好好的用膳。” 知道她再说些什么,婧儿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做什么解释。即使,她说话,也不见得能够平息赏雪的怒火。 回想刚才的景象,婧儿也觉得心有余悸。即使,没有了父母,没有靠山,她也依然没有失去纯真的心性,在今天中午之前,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即使,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家族被陷害了,她依然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中午之前,她还真是怀着好意去看望这个嫣然阁里的另一个清倌,但是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居然是冷嘲热讽。 依照赏雪的性子,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个清倌的冷嘲热讽,两人就吵起来了。站在中间的她,也只能承受着两人的咒骂声,最后居然大打出手。幸亏有老鸨在场,她才能退出战场。 她知道赏雪很关心自己,但是,面对那样的情景,她又怎么能够吃得下。她很清楚,钱对于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真有办法,有哪一个姑娘肯到这里来?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出现就打破了这个平衡。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到这里来? “搁下吧!”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用膳,曾经有多饿,被人一吵,全部的食欲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现在,我没有食欲,等一下再吃。” “可是,小姐,再这么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赏雪担忧的看着婧儿“今天,雨音的话,你不需要理会的。” 婧儿想起雨音的话,也觉得不太好受。但是,她也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到来,好像是错误的。不过,离开这里,她也活不下去了。这个矛盾,一直在她心中蔓延,她相信,即使,现在她要离开,上官昭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只是,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坏。 “你不懂的。”婧儿不想多说。 赏雪嘟嘴“小姐,我知道,我其实挺笨的。今天还给你惹麻烦了,但是,我真心想要小姐好,小姐这么下去,折磨的不是只有自己,还有我。”赏雪想了想“如果,小姐想要用这种办法折磨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婧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赏雪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赏雪,你误会了。”她轻叹了声“其实,我是在担心,捷诺的身体。” 赏雪蜃“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好好顾着自己。要不然,你倒下来了,你弟弟怎么办?” “没想到,你还会想到这些。”她坐下来,喝了口甜汤。“这个甜汤,是你做的吗?”这个味道是厨房的大娘做不出来的。 “是啊!”赏雪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想要请厨娘帮忙做点什么给你的,不过,厨娘碰巧在睡觉。所以,我就自己动手了,如果不好喝,我可以捧回去的。” 婧儿轻笑了声“赏雪,你用得着这样吗?我又没有说不好喝,只是觉得,这个味道并不是厨娘做出来的,所以才随便问问。” 赏雪松了口气“小姐喜欢就好。”她看了看外面“真是的,这些人到底要等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听到这句话,婧儿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无理取闹,只不过是不小心弄湿了他的衣裳,用得着这么严重么?”真想不透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是让上官昭出面,还是有其他目的? “小姐,我出去帮忙。”赏雪的身影一溜烟的不见了,婧儿从窗口那里看到赏雪因为身体娇小,所以很容易窜进人群中。 说真的,她有点担心,如果那些人又说出了什么,赏雪会不会学中午那样冲动?真是的,在这个环境中,首先要学会的是忍耐,要不然,再好的才华也没有用了。 她不敢说,那个姑娘没有错,但是她已经认错了。那些人还不依不饶的,算什么好汉?算什么人? 她坐到琴前,青葱十指在琴弦上游走。一曲幽幽的琴声从窗内传到外面,琴声凌厉,好像一个在斥责无理小孩的声音 外面的躁动渐渐平息了,所有人的声音奇迹般的淹没在琴声中。 “莫言,你还没有到干活的时候,干嘛这么卖力?”上官昭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婧儿淡淡一笑,停下来。“老板,这样不是很好吗?”她看了看外面平息下来的场景。“今天不用我干活,但是我却不能够不抒发自己内心的感受啊!”“什么意思?” “刚才那些人太过分了,我不能够出去斥责他们,也能通过琴声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她淡淡地说着,给上官昭倒了一杯茶。“虽然不能说明些什么,至少让我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 上官昭挑眉“那么,你想说的都说完了?”他接过茶水“还有什么意见,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忙。” “老板在开玩笑?”婧儿觉得不可思议,上官昭好像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用得着来理会她这么一个女人的想法吗? “你认为?”上官昭挑眉,将茶水喝完“再给我倒一杯。” 婧儿顺从的倒茶“老板,今天好像很口渴?” “那群笨蛋总是说不明白,我只好多费劲,每件事情都吩咐的清清楚楚咯!”上官昭说的委屈。 婧儿知道他没有说谎,只是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上官昭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虽然没有纨绔子弟的味道,但是却也好不了哪里去。 “很好笑吗?”上官昭装成无知的样子,还对婧儿眨眨眼。 婧儿摇摇头“不是。”她给上官昭倒了一杯茶“老板,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收到那些人的干扰而已!”上官昭意有所指的看着婧儿“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谢谢老板关心。”婧儿也只是点点头,除了这样回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自己也爱上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爱情的魔力。 虽然她不敢肯定上官昭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但是,她也不敢保证没有,如果上官昭只是将她当作是朋友那样照顾,她也不觉得怎么,但是,上官昭现在的态度让她有点害怕。 或许知道婧儿的想法,上官昭笑了笑,走出她的房间。“对了,明天,你出去吗?” “出去。”婧儿淡淡地说。 上官昭有点不放心的看着她“这个时候要小心一点,我看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是我?” “没错,这个嫣然阁从来没有人来打搅的,但是今天居然可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闹大。我看,那些人是为了你的事情。”上官昭不无担心地说“要不,明天,你不要出去了。” 婧儿淡淡一笑“是吗?”她看了一眼外面还在闹事的人“我看刚才他们已经停止了,为什么现在还要闹?” “还不是因为你的琴声。”上官昭明了的说“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琴声有多大的威力吧?你的琴声带着忧伤,带着愁绪,即使不懂得欣赏小曲的人又可以轻易听得懂你琴声里的哀愁。” “有关系吗?”婧儿问得没头没脑的。 上官昭很清楚她表达的意思“知道你今天不会弹曲,那些人却又不想多等一天,所以就想要在这里闹事。” “我出去看看吧!”婧儿淡淡地说,突然,她回头“老板,刚才,你应该告诉我的。” 上官昭耸耸肩,虽然他也有私心,不想让人看到她。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也只有她才能解决了,再多的不想,他也不能够毁了这家经营了这么久的青楼吧!再说,即使,少了一家青楼对他没有影响,但是在这里工作的姑娘们就惨了。 婧儿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走出去。她很清楚,自己出去之后要承受些什么,但是既然是来找茬的,她也只能忍耐。 为了自己,也为了捷诺,更是为了整个谭家。 赏雪看到婧儿出现,慌忙来到她身边“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她显得有点慌张。 “弹曲。”婧儿回以优雅一笑。“各位,今儿个进来的都是嫣然阁的客人。刚才咱们的姑娘多有得罪,莫言在这里代表嫣然阁跟各位大爷陪个不是。” 那些人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你就是莫言?” “是。” 那些人众口一心说“怎么可能?一个可以弹出美妙琴声的姑娘,怎么会是一个姿色平平的姑娘?” 似乎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对。” “那就就弹一首小曲给爷儿听听吧!”那些人笑着说。 婧儿轻轻一笑,风情万种的眸子一溜。“好!那莫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对赏雪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明了的从屋里拿出一道琴。 在众人的子下,她弹起了小曲。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弹出轻快的曲调,只能任由心情主导她的手。 让她不由自主的弹出愁绪的小曲。这样的感觉,她不想要,但是却不能不要。因为,这是她心里最深的感受,即使表面上,她有多快乐,有多不在乎。真正的她还是在乎那些事情,在乎那些冷嘲热讽,在那些世俗的眼光。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游动,弹出让人流泪的痛心曲调。从前,她弹琴的功力不是很好,但是对于音律已经掌握得很好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先生对她的评语了没有感情的曲调,永远不动人。 可是,她现在却在想,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只想当一个快乐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上天对她这么不公平? 她只能用琴声来表露自己心伤的痛楚,如果能够得到一点帮助她也不需要像这样,强颜欢笑,如果可以得到一些帮忙,她就不用这么无助。 至于上官昭,她只能说声抱歉,因为她的到来。一开始就是错的,但是上官昭还是让她来这里,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她还是弹好了一首小调。 当看到那些男人居然也泪流满面,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实在是深陷其中。即使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痛楚,但是也可以从她的琴声中感受的出来。 “小姐,我们先离开吧!”赏雪不安地说。 婧儿无力的点头,对那些人鞠了一躬。 回到房间“小姐,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事,但是,我也可以明白,你是真的很痛。”赏雪伤心地说。 婧儿很愕然,她有这么明显吗?就连单纯的赏雪都可以听得出来,就不难理解那些大块头的男人居然会泪流满面了。 “赏雪,我觉得,那些人并不是因为我弹曲好听,才来的。而是,因为,那些人心里也有痛,只是不容易抒发出来,听了我的小曲之后,也可以将自己心中的痛哭出来了。” 赏雪深吸了一口气“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胡说八道的。” 婧儿觉得哭笑不得。“什么是应该不会?我根本就不会胡说八道的。”她觉得很无言,怎么这丫头会这么认为? “对哦。”赏雪点点头,表示赞同。 婧儿简直无言以对,赏雪还居然煞有其事的点头,一时间,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我累了。”身累,心也累。 赏雪马上铺好床铺,为她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刚才这么说是因为想要让赏雪离开。让赏雪去休息,她很明白,如果她没有睡下,赏雪即使很累,也不会先行离开的。 即使很累,她依然没有办法睡着。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终于睡着了。但是,这些生活的变迁让她变得浅眠,即使很小的声响,也可以让她惊醒。这些日子,让她变成了惊弓之鸟,没有办法不提防。 一道黑影从外面窜进来,不小心碰落了婧儿遗落在桌子上的扇子。他轻手轻脚的捡起,走到婧儿的床前,望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眸底流露出心痛的神情。 他没有停留多久,只是望了婧儿之后就离开了。 婧儿忽地睁开眼,眼角流出两滴晶莹的液体 翌日“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赏雪惊恐地说。 她觉得很好笑“为什么,我不能够早起?”她觉得赏雪真是不可思议,居然可以想出这些事情来。 “小姐,你昨晚很晚才睡下的。”她放下清水“这么早起,你不累吗?” 婧儿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倒下的。”她确实很累,心很累。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倒下的,至少在捷诺好起来之前,她是不会容许自己倒下来,因为她没有那个资格。 她很想要看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但是她也很清楚,那个人是不会这么回来的。距离他们的约定还有两年时间,两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他是否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子在等着他? 赏雪离开之后,婧儿凝视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淡淡一笑。泪水从眼眶落下,低落水中,和清水融为一体。 “帆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婧儿很想你啊! 现在的她很想放声大哭啊!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在那些人面前哭泣,因为,她是不会被允许哭的。 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哭泣? 躺在衣娴为她准备的木床上,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整个人好像神游似的,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婧儿,我觉得,捷诺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恢复神智的最关键时机了。”衣娴淡淡地说,她根本就不会理会婧儿有没有听到。 婧儿回过头来“真的?”她觉得很惊喜,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就该告诉爹娘了。 “可是,捷诺的气喘病所用的葯不能够和医治神智的疗法共用。”衣娴毫不犹豫的泼了婧儿一盆冷水。 婧儿觉得自己好像从天堂落到地狱“怎么办?”她着急地说“如果不能够共用,那就先治好捷诺的病好了。” “是吗?”衣娴从葯材中抬起头“那么,我想请问,捷诺的气喘病能治好吗?”她冷冷地说。“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病就会发作,只因为现在有太多的柳絮在飘,让他吸进去了,才会气喘。” 婧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不能够看着捷诺的气喘病这么严重了,还只顾着他神智吧!如果衣娴不能够帮忙医治两个病,那就先管好气喘好了。 只要观察婧儿的神情,衣娴就很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轻扯唇角,并不予以回应,毕竟她又不是捷诺的姐姐,即使是,她也不会在意。 “婧儿,你该回去了。”衣娴提醒婧儿,出来一整天了,是该回去了。 望了一眼天色,婧儿蜃,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回去,肯定让人紧张了。不是担心她出事,就是担心她跑了。 但是,她跑得了吗? 回到嫣然阁,她马上走到上官昭的房前,叩门之后走了进去。 “老板。”婧儿淡淡的喊了一声。 上官昭回过头来“莫言,你来了?”他用眼神示意她先坐下“有事吗?” 她当然明白上官昭的愕然何来,来这里这么久了,除了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经常进来这里。现在,她已经不用到这里来了,即使他让人叫她到这里来,也未必请得到。 “没有。”她坐下来“老板,我觉得你还是别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因为我不值得。”她意有所指的说。 上官昭当然明白婧儿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认为值得。” “老板,你这样何苦呢?”婧儿摇摇头“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觉得上官昭是有意躲避的。 上官昭轻笑了声“你这么肯定那个人不在乎?” “我相信他。”婧儿水眸中渗出浓浓的温柔。 “错了,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在乎的。”上官昭看着婧儿“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婧儿蜃“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她望着上官昭的脸颊“可是,我不会爱上另一个人了。”这个男人,她用了这么多年来爱,怎么可能忘记? “这个世界,是没有真爱的存在的。”上官昭紧张的说。 婧儿有点惊讶的看着上官昭“上官昭,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上官昭居然会这么说话,真是 “不是吗?”上官昭轻蔑的哼了一声。“如果真有爱情的存在,那么那天你又为什么这么无助,你可以找他啊。” 回想起当天的事情,婧儿有点黯然。“话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些什么,老板,你好自为之吧!” 婧儿回到自己的屋里,已经听不进赏雪唠叨的话了。她望着外面的柳絮,心上前心绪飘摇,她并不相信上官昭的话,但是却不会为了上官昭的事情担忧。 这个世界,真的不会有人相信吗? 第五章萧萧风声带寒归柔柔细雨渗暖 一曲悠然的曲调从嫣然阁透出来,嫣然阁里面人潮一浪接一浪,进来又出去。根本就没有空接待客人的姑娘,虽然心里很高兴有这么一个盛况,但是她们有很担心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小姐,你累了?”赏雪轻声说。 婧儿蜃“能不累吗?”这么多年来,她靠着一个信念让自己撑下来,但是,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曲声会影响到这么多人,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调节,她弹的曲子已经不仅是悲哀了。 还有一些轻快的乐调,因为她很清楚,长期靠着悲哀来换取客人的同情是不可能的。所以,有时候,她也会弹奏一些轻快的曲子,但是可以将曲子弹成轻快,并不是因为她的心里真的快乐了,而是因为,她学会了隐藏自己内心的感情世界。 茫茫白雪,一道黑影忽地出现在金陵,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千年寒冰更甚。那些雪花应该自叹弗如,因为它们居然连一张脸都抵不过。 “逸帆,你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嬉皮笑脸地说。 男人转过身来“上官,你的性子还是改不了。”他无奈的看着上官昭“怪不得会传出你是纨绔子弟的传言,还让你现在还没有娶妻。” “师兄啊!你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啰嗦,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跟着师傅,人也老了几十年?”上官昭轻声笑着说。 “去你的。”男人望着茫茫白雪“如果我老了几十岁,那你未来师嫂不久认不出我来了?” “师兄,你有未婚妻?”上官昭眨眨眼“算了,我们还是别站着说了,我看你也不会一回来就回家吧?” 男人蜃。 “那就好了,来我的嫣然阁坐坐。”上官昭淡淡地说。“如果不来,那咱么就没有兄弟做了。” 男人轻笑出声“我还没说话,你倒好,这么快就威胁我了?”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所以才会先你一步说了。”上官昭一脸了解的说。“师兄,你说对不对啊?” “说真的,你还真是了解我啊!”男人摇摇头。“走吧!在哪里啊?” 上官昭叹息“我还真是怀疑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连妓院都没去过。”他走在前面带路。 男人一脸疑惑地说。“没去过妓院就不是男人?上官,你这是什么理论?”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到了嫣然阁。 婧儿坐在窗边,刚才睡了一下,现在精神多了。 “小姐,老板回来了。”赏雪走进来,大声说。“他让你出去弹曲。” 婧儿讶异的看着赏雪,上官昭从来也不会要求她弹曲的。“他是不是带了朋友回来?”唯一的可能性是这个。 “小姐,你未卜先知对不对?”赏雪惊喜的看着婧儿。 婧儿摇摇头,她吩咐赏雪将琴带上,而她自己走到上官昭的屋里。“老板,公子。”倾身一福。 刚抬眸,将男人的身影映入眸底,婧儿一愣。那既熟悉又陌生脸孔,虽然相隔多年,她还是很难以忘记,这么多年来,她总是盼着那个男人回来。 “莫言?”耳畔传来上官昭的呼叫。 婧儿回过神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那个男人一脸惊愕。她很清楚自己失礼了,一福“老板,对不起。”她对男人说。“公子,莫言失礼了。” “不要紧。”男人温和地说。 上官昭狐疑的看着婧儿“莫言,你没事吧?”他从来没有见过婧儿在客人面前流泪,即使很想要哭,很想要流泪,都不会落泪。 “没事。”她坐下来,给两人弹了一首曲。由于心里悲伤,所以曲子有点哀怨。 “姑娘,你是很不愿意看到在下吗?”男人突然开口。 婧儿一时间不明就里,看向上官昭。后者轻叹了声“我师兄刚来,你应该弹一首轻快的调子,可是你弹的都是哀愁的。”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老板,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先回屋了。” “站着。”上官昭沉声说。“这位是我师兄,也是寒家的大少爷,寒逸帆,我想要你再弹一曲。” 婧儿回身,轻声笑了声。“老板,如果面对的人是你。我会按照你的要求,但是,如果是寒公子,那就恕莫言失礼了。”她从来不会这么对上官昭说话的,但是她实在心里难受,不能自已。 她当然知道那个人是寒逸帆,那个人是她的帆哥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昭沉声说。 婧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老板,你认为呢?”她不说反问。 男人寒逸帆终于说话了。“上官,你就别强迫莫言姑娘了,反正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了。” “也对,师兄要赶着去看看我的未来师嫂。”上官昭揶揄着说。 婧儿听到那几个字,心如刀割。她哽咽着对两人福了福身“莫言先离开了。”她怕她如果再留下来,肯定会忍不住的。 她的帆哥哥要娶别人了,她又怎么能够不伤心? 上官昭没有注意到婧儿的一样,点点头。让她离开,他从来没有想过婧儿居然会这个关头顶撞他?如果不是那个人是寒逸帆,他就脸面尽失了,居然会被一个姑娘这么顶撞,还哑口无言。 婧儿回到自己的屋里,将自己反锁在里面,任何人都不见。真的差点没急死赏雪,即使后来上官昭赶到,她也依然不理不睬。 “莫言,你怎么这样?”上官昭在门外大叫。“只不过是骂你两句,你就将自己反锁起来,算什么?” 婧儿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实在是心里难受,原来寒家早就替帆哥哥准备了另一门亲事。即使着急也不能这样啊,即使是不想和她还有牵连,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吧? 她该怎么办? 她刚认出他的时候,真的很想要和他相认,可惜,她现在是什么身份?风尘女子,还配得上他吗? “莫言,你再不开门,我就撞进去了。”上官昭在外面大吼。屋内的婧儿依然不做声响,她实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是寒逸帆的未婚妻,曾经。即使是曾经,也不想,她不想让寒逸帆没有面子。 上官昭真的撞了进来,映入眼眸的是,婧儿哭红的双眼。 “你们全都离开。”他有威严的命令。得到命令,所有人都离开的一个不剩,反正也不是很想要留在这里,只不过想要看好戏。 “小姐,你怎么了?”赏雪心知婧儿并不是爱哭的人。即使忍受了老板的咒骂,也不需要这样啊! “莫言,你到底怎么?”上官昭担忧的看着婧儿。 婧儿摇摇头。“我累了。”身累了,还有心更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上官昭纵然不放心,但是婧儿已经这么说了。他又能怎样? 所有人离开之后,婧儿一直陷进自己的沉思中,而赏雪就在一旁担忧着,只能干着急。而嫣然阁的所有客人都知道婧儿不舒服,没有办法弹曲而兴致缺缺 寒逸帆望着手中的香包,这是指腹为婚的时候,谭家送给他的订婚物。他一直留在身边,但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收回了那块玉佩。 真是可笑。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家族的人是势利眼的人,但是从来也不清楚,他们居然狠绝到这个地步。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 哈哈! 刚才,当他询问到婧儿的时候,奶奶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当时,他还以为婧儿出了什么事情。是出事了,但是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欲加之罪,而他的家人,还去伤一个柔弱女子的心。 他可以想到婧儿带着捷诺离开的时候,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失望。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是不会让自己来投靠他们的,但是这些人居然这么做,简直是不配做人。 冷漠的他,从来也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而婧儿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婧儿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认定的妻子。 想他另结新欢,没门。 “大哥。”外面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 他转过身“毓儿,有事吗?”他冷冷地说。 “奶奶说了,寒家不能绝后,所以”寒毓儿轻声说,因为她看到寒逸帆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吗?那你就快点嫁出去,不,应该是娶一个男人回来啊!”他冷冷地说。“你滚出去,别来烦我。” 寒毓儿真的慌忙的离开了,她出去以后,稳住自己的心神。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居然是这么冷漠的男人。 寒毓儿离开之后,寒逸帆,突然间想起那张流泪的脸蛋。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是不是因为,她的眼泪,让他觉得她就是婧儿? 他的婧儿现在在哪里?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孤独无助,他的心就揪紧,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不会离开。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她是不是没有那么痛苦? “逸帆,你是身为寒家的长子,身负传宗接代的任务。”寒老妇人微颤颤的说。“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哼!那我就不做寒家的长子。”他冷冷地说。“奶奶,原本,您会有孙媳妇的,但是,这个人被您赶走了。” 寒老夫人好像预料到寒逸帆会这么说话“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了所有家产,不配和寒家结亲。” “是吗?”寒逸帆冷笑着看着自己的祖母。“奶奶,我真的不懂。你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难道,我就只能是你的棋子,永远只能为寒家而活?” 寒老夫人凝视着寒逸帆,良久。“没错。” 短短的两个字,将寒逸帆最后的希翼打碎了。虽然,他从来也不会妄想会得到别的答案,但是至少也别这么容易的将这两个字送给他。从小,他就很清楚,自己会是一个没有主权的人,只能任由寒家的大家长摆布。但是,后来,婧儿的出现,他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拥有幸福的,至少他还可以得到自己的所爱。 没有想到,这次他回来了,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答案。 “很好,谢谢奶奶,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处了。”他冷冷地说,挥袍准备离开。身后追来了寒老夫人的叫唤“帆儿,你要到哪里去?” “奶奶,这个您不用替帆儿操心,帆儿自有去处。”寒逸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他一脸冷然,比冬天的寒霜更冷。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女人对他频频抛媚眼。 婧儿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双眼空洞无神。刚刚,她从衣娴那里出来,原本她是应该高兴的。因为捷诺的病情又缓和的迹象了,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办法高兴得起来。原本,昨晚,她已经说了要忘记寒逸帆了,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抑制自己不去想他。 她好像再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她就已经满足了。相隔了这么多年,她发现她对他的喜欢,已经变成了深爱了。 这么多年的离别,她已经对他产生的爱情才会有的相思了。原本,看到他写的信,她还会觉得满足,但是渐渐的,她越来越渴望看到他的人了。 她承认,她是很自私,但是,每个恋爱的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莫言姑娘?”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 婧儿徒然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充满的笑容“寒公子,有事吗?”她知道寒逸帆不认得她,但是她认得他啊。 “你怎么在这里?”寒逸帆觉得很奇怪。 婧儿觉得有点好笑了。“为什么,我不能够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留在嫣然阁吗?”寒逸帆冲口而出。 婧儿笑容一僵,眸底已经泛着点点泪光“老板答应让我出来走走,所以,每天我都会出来的。” “对不起。”寒逸帆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到婧儿的心。“我真的只是觉得好奇,没有别的意思的。” “我明白。”婧儿点点头,其实,她也不介意。只是觉得在寒逸帆口中说出来,听在她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你现在要回去吗?”寒逸帆很想要和婧儿多点亲近,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她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好像是以往就认识的人一样。 婧儿摇摇头“没有到了干活的时间,我不会回去的。”每天走在街上闲逛,就是她现在的习惯,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就好,陪我到处走走吧!”寒逸帆淡淡地说,双眸里充满了落寞。 婧儿蜃。 两人走到河畔,望着碧波荡漾。 “寒公子,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快乐。”婧儿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疑问。 寒逸帆轻叹了声“我觉得你好厉害,在我的家里,所有人都只会注意到我的脸色。但是却不会有人关心我到底高不高兴,你是第一个。”他有点欣慰,因为至少还有人关心自己,但是上官昭也是很关心他的。 “寒公子,每个家人都会是你的动力,你现在不明白,等到出状况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婧儿淡淡地说,双眸却掩不住的疲惫。 “是吗?”寒逸帆冷笑看着这个冬天了,居然还不结冰的河。“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但是这个人是寒老夫人,那就没有可能了。”他并不是绝望,这是事实。 婧儿也看到过寒老夫人的强势和势利,但是她还是依然觉得人心终究是软的。绝对不会真正的无情,如果真的有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明白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发生,最好不要。但是她依然觉得世事往往是这样的,当初,她也觉得爹亲太过严厉了。 但是她现在知道了,可惜,已经太迟了。 “你不会懂。” 她懂,又怎么会不懂?她曾经被人赶出寒家大门,受尽屈辱。 “我说,你才是不懂。你现在是大少爷,但是却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正在花费的是你奶奶辛苦赚来的钱。你以为,管理生意不需要精力的吗?”婧儿冷笑着说。“你什么都不懂,亲情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我现在想要看看我爹爹也不可能了,我现在只有一个神志不清的弟弟了,你又懂得什么?” 寒逸帆很诧异,她居然会对他说这些事情。“我” “你什么也别说了,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懂得这些事情,说了也是没用。”婧儿深吸了口气“虽然我不希望,你出事,但是如果有必要。我觉得,你应该去历练一下,我不知道,你离开了家里这些天是怎么过的,但是我还是很清楚看得出来,你根本就没有受过多少苦。” “没错,我是一个一出生就很好运气的人,但是并不否认我是一个熬过来的人。”寒逸帆冷冷的看着婧儿。“你又清楚些什么?当年,我被逼着离开家里,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学武,离开一个我非常在乎的人。那时候,我是百般的不愿意,但是我却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离开。” 婧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是,没有想到,我现在回来,得到的是她失踪的消息。”寒逸帆冷冷地说。“每个寒夜,我只要一想到她,我的心就舒畅,什么苦都已经变成了甜。这个,你懂吗?” 婧儿虽然很想要点头,但是她依然没有反应。她懂,又怎么会不懂?因为,她也是一样,每次一想到寒逸帆,她就觉得好多了,绝对不会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她也只能任由自己这么堕落下去,也只能任由自己这么伤心下去,只能让自己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终究娶了另一个女人。 除了这样,她什么也不能做。 虽然很想要离开,但是她也想要知道寒逸帆,对她的态度,感觉。“你喜欢她?” 寒逸帆摇摇头“我是很爱她。”他双眸渗出温柔。 这样就够了,婧儿觉得心里很暖和,因为只要寒逸帆对她还有爱,那么她就觉得足够了。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单相思,不是她自作多情。 第六章心思纷 月夜星明清风拂他仰望着天际,冷冷一笑。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还不如留在山上和师傅一起下棋更好,总比在这里锦衣华服却比冬雪还要寒冷的家里好。 当初,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心上人才会回来的,如果不是婧儿,他是坚决不会踏入这里一步的。就连现在他要走,也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不过,他就是不能走。没错,他是憎恨这里的每一个人,但是这里的人至好让他生活下来,他绝对不能够忘恩负义的。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奶奶伤心了。但是,他知道奶奶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劳心的,相反,他觉得奶奶绝对不会为了寒家的未来,坚决让他娶一位他不爱的女人的。 不知为何,他就是没有办法抗拒的觉得厌恶。 身后传来一些熟悉的声响,他没有回头“小师妹,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身后传来俏皮的回答。“逸帆师兄,你真是重色轻妹啊!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看看这个为了你,茶饭不思的师妹。” “少来了你。我才回来几天?我昨天才回来,你今天就到了,很明显,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寒逸帆毫不给面子的揭穿了女子的话。 女子轻笑了声。“还是逸帆师兄厉害啊!”“你到底为何会到这里来?”寒逸帆才不会傻的以为她是单纯跟着自己才到这里来的。 女子坐在桌子上,摇晃着自己的双脚。“水寂秋,我的娘亲,你的师傅让我跟来的。说是可以帮上你的忙,还有,你和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嫂是缘定三生的。” “师妹,你说的是真的?” “师兄,我水盈波什么时候骗过你?”水盈波坐在桌子上,淡淡地说。“我娘亲那天夜观星象,知道你的事情,让我赶来的。” 寒逸帆回头,对水盈波淡淡一笑。“好了,我看,现在这么晚了,你该累了。所以,我让下人给你收拾一间客房,你先去休息吧!” “不用了。师兄,你还是留着那些房间宴客吧。而我,现在要去找上官师兄了,嘻嘻。”说完,身影一晃,就没有了人影。 寒逸帆在心里为上官昭默哀。自小,他就在山上和上官昭、梅天烈认识,同时还成为了莫逆之交。这样,令到他对生活起了一丝希望,婧儿是他的亮点,朋友是他的希望,在他心里从来也没有所谓的家人存在。 事实上,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三人是朋友,师兄弟。即使他们几大家族是金陵的几个大家族,但是从来也没有来往,如果告诉人家他们是兄弟,肯定被当作是疯子。 寒逸帆唇畔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从小,人们都以为他什么都拥有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没有,没错,他可以有用不尽的钱财,但是钱财不是万能的不是吗?它能够买得到那些亲情吗? 从小被培训为寒家的接班人,所以对于商场上的事情都一定要得心应手。说真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所以他对于接管家族生意很抗拒,每当他觉得累的时候,总有一双小手安抚他的心灵,才让他有心情继续学下去。从那一刻起,他就认定了那双手的主人,但是没有想到,后来居然发生了这么一些事情。 呵难道上天坚决不让他得到幸福吗? 不对,刚才水盈波说了,他和婧儿是缘定三生的。绝对不会缘灭的,所以,他有机会找到她。 水寂秋,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但是却精通十八般武艺,奇门遁甲之术,观天象的技能。他就是她门下的第二弟子,学的是剑术;而她门下的第一大弟子,梅天烈,学的是刀法;上官昭,最嬉皮笑脸的弟子,学的是掌法。只有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水盈波才懂得她所有的本领。 并不是她偏心,而是她不想让三个弟子互相攀比,这样对他们的人生也没有好处。其实,她也没有偏心,她让他们个选一样自己喜欢的武艺学习。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待在这里,所以旋身离开。不过,他这次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提气使出轻功离开,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师兄啊!你终于来了。”刚进门,就看到上官昭苦着脸,对他求救。 寒逸帆紧皱眉头“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啊!逸帆师兄,你别管,这种人就需要好好教训啊!”水盈波轻笑着说。 水盈波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头上的乌黑发丝全部扎起,没有让人觉得不妥。反而让人眼前一亮,她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反映出主人的古灵精怪个性,悬挂的琼鼻微挺,一张红润的小嘴让人产生一种一亲芳泽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美人在寒逸帆的眸底也不觉得什么。 “师妹,你别这么任性,上官也是你的师兄。”寒逸帆坐下来,并不做什么动作。“好歹他以前也照顾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水盈波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昭。“对哦!他总是将我耍,这样的照顾,我可是敬谢不敏的。”她冷笑着。 寒逸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莫言婧儿抱着琴走进来。“老板,寒公子。这位是?” 其他人还没有回答,水盈波就走上前,用审阅的眼神看着婧儿。“很不错。逸帆师兄,这位姑娘适合你。” 莫言觉得这个姑娘很直爽,所以就没有介意。“这位姑娘是?” “一个闲人。”水盈波撇撇嘴“对于你们的老板来说。不过,对于我的逸帆师兄来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 莫言淡淡一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水盈波。清水的水,丰盈的盈,水波的波。”水盈波笑着说“对了,你可以称呼我为盈波的。” 莫言笑着看了她一眼“好,盈波,现在请你回到座位。因为,我要弹琴了。” 水盈波瞥了两位大爷一眼,嘻嘻一笑。坐回座位,当然依照她冰雪聪明的脑袋,一定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的。不过,她就是不揭穿,看着这几个人的发展。 琴声悠悠响起,原本婧儿已经准备好要弹奏一些愉快的小调。不过,当看到寒逸帆的时候,她就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所以一曲时而轻快,时而忧郁的调子就出来了。这样的搭配,没有人觉得不妥,反而让人觉得有点真实。 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一帆风顺的出现,只有颠簸的路途,所以时而轻快,时而忧郁的歌曲更能体现生活。但是,让寒逸帆听起来,却像是一个女子在向他哭诉,更令人想不透的是,他似乎看到眼前的人是婧儿,谭婧儿,他的未婚妻,在向他哭诉这些年来的痛苦。 只有不明白其中缘故的上官昭觉得婧儿是不是不让他好过。在面对那些官绅老爷的时候,她明明可以弹奏出轻快的小调,但是寒逸帆的到来却让她总是弹奏着这些幽怨的小曲。 正想说话,水盈波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她听到婧儿的歌曲之后,她就明白了。婧儿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了,也知道上官昭对婧儿的感情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即使寒逸帆得不到婧儿,上官昭也不可能得到婧儿的心。 “好了,两位师兄,你们小曲听完了。现在,可以让我们两个女儿家说说私密话吧?”水盈波轻声说。双眸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眉梢染上一般女儿家没有的愉悦。 上官昭恨不得水盈波快点离开,所以他连忙蜃。反正看样子,水盈波像是很喜欢莫言,所以她应该不会伤害莫言才对。 得到应允,水盈波马上将婧儿的琴单手勾起,一手拉着婧儿离开了上官昭的房间。一路走到婧儿的屋里,她也没有开口,直到坐下来。 “未来师嫂。”水盈波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一句话来。 婧儿差点没从座位上跌下来。“盈波,你在说些什么?”面对这样的姑娘,她知道即使自己隐瞒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但是至少她也有挣扎过。 从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水盈波不是普通角色,所以她一直只是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话。 水盈波瞥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水。“谭婧儿姑娘,这样可以了吧?”她还是这样,不过她也不是笨蛋,也知道婧儿的身份如果揭示了开来,一定会掀起一定的风波。“别装了。我昨晚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是吗?”婧儿的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无奈。 水盈波若有所思的看着婧儿。“莫言姑娘,其实,你早就认出逸帆师兄了,对么?” “对。”如果不是,她也不用这么痛苦。 水盈波轻叹了声“无论怎样,我还是觉得你太笨了。”水盈波说出自己的感想“一个女人不久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幸福吗?你怎么将自己往火堆里送?” “错了,一个女人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幸福。但是那个幸福来自于那个可以给幸福她的人,如果让那个男人得到幸福,那么女人也会觉得满足。”婧儿轻声说。 水盈波深深凝视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逸帆师兄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寻找你?” 婧儿蜃,这个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依然宁愿相信寒逸帆会放弃自己,自从在河畔一别之后,她就这么想了。至少,她也曾经得到寒逸帆的爱,所以,她不会怨天尤人了。 水盈波看出了婧儿的奢望,淡笑着,看着她。“莫言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也很清楚,你知道逸帆师兄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找不到你,他一辈子也不会放弃的。”她将事实的残酷性说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和寒家结亲了,所以只能忍受着痛苦,默默承受着自己的心痛。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可以嫁给他,你愿意吗?” “我不能。” 水盈波轻笑了声“我是问,你愿意吗?不是,‘你能不能’,‘行不行’,‘可不可以’。” “当然愿意。”婧儿不犹豫地说。 水盈波盯着婧儿看了一眼,嘟哝着说。“唉,又被娘亲猜中了。”当然,她也明白水寂秋的断言也不是猜出来的,但是,她就是愿意这么说。“不过,也没所谓啦!对了,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们结成姐妹可以吗?” “可以。”婧儿实在抵挡不住水盈波的热情。 “我今年十六,你十八,所以我就称你一声姐姐。”水盈波眨眨眼,高兴地说。“我从小也没有姐姐,所以也很渴望有一个姐姐陪伴我。” “以后,你都可以跟我说说话啊!”其实婧儿也觉得很寂寞,但是,她还忍受得住,但是,她却不忍心让水盈波这样一个豁达的姑娘黯然伤神。 水盈波高兴的看着婧儿“你人真好。”她坐下来“对了,姐姐,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要不要,爱不爱。” 婧儿微笑着看着水盈波,蜃。 两个女儿家,谈心事谈到三更半夜,但是由于,婧儿也很忙。总是有人要她去弹曲,所以她们聊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不过,水盈波总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两人心知就可以了。 婧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了,水盈波适当的让婧儿睡下,而她自己却缓缓走向屋里的衣柜,轻轻转动,衣柜马上打开一道空隙。她缓缓走进去,衣柜就在她进去以后,也关起来。 其实,早在寒逸帆回来之前,她就先到了这里了。还在那里开了一道密道,那道密道是通向衣娴的屋子的,没有人知道,除了她娘亲和她自己之外。衣娴,其实是她娘亲的入室弟子,学习的是医术,一点武艺都不认识。 而她除了医术之外,什么都学了。 “小师姐,你好啊!”水盈波露出一张笑脸。 衣娴瞥了她一眼“看到你,就不好。” “哈哈,小师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幽默感这么好,比上官师兄还好。”水盈波一点不在意,她这给小师姐,继承了她娘亲的冷漠。 衣娴不认识上官昭,但是对他还是略有耳闻。“别将我和那个人相提并论。”她听的都是那个人的坏话,当然会对他本人有误会。 “其实,上官师兄,也不是很差。”相反的,挺适合你的。当然,那句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要不然,肯定会被千年寒霜冻死。 衣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婧儿是逸帆师兄的未婚妻?” “没错。” 衣娴又将精神放在葯材上“那我没有就错人。” 水盈波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清楚衣娴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小师妹,你不出去‘办公’吗?”衣娴淡淡地说。小师妹来了这么多天,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师妹在外面的副业。 水盈波耸耸肩。“不去了。” 一夜无言但是,婧儿却在水盈波离开之后,再度醒过来。没错,她是很困,但是她却睡不着,因为水盈波的一席话没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要不要,爱不爱。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不需要理会那些吗? 水盈波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席话会改变婧儿的想法,继而改变了她的一生。当然,她不知道,并不代表某位冷清的女人不知道,她就是因为知道会这样,才会让水盈波到这里来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水盈波才能让婧儿心乱,只有这样她的二徒弟的情路才会顺利一点。 婧儿一整晚也睡不了,只因为,她的心乱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第七章封锁情缘卷土来 水盈波重重的打了一个呵欠,昨天晚上她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虽然睡着了,但是总可以醒过来。真不知为什么,心里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她甩开自己莫名的情绪,淡淡一笑。 “未来师嫂,你今儿个有没有空?”她走到婧儿的房间。 婧儿转过头来,对于她地出现,没有表露惊讶的表情。“在这里别叫我”未来师嫂“,何况,我早就已经不是你的”未来师嫂“了,也不可能成为” “唉!”水盈波一声轻叹阻止了婧儿还没有说完的话。“看来,我的逸帆师兄还有很长时间要烦心咯!” 听到水盈波这么说之后,她忽地转过头来。“盈波,别将我的事情告诉帆哥哥,好么?”她的眸底隐藏着自己的渴望,很想要多见寒逸帆几次,但是却不能相认,这种痛苦,是最难受的。 “我不会说,可是不代表逸帆师兄不知道。”水盈波话里有话地说。 婧儿淡淡一笑,并没有搭腔。其实,她也早知道寒逸帆不是普通的角色,如果让自己还和他接触,不出多久,一定会被发现的。 她至少拥有过他的爱。 足够了。 “我想你应该很聪明,会知道自己的尺度在那里为止。”水盈波不理会她,耸耸肩说。 婧儿依然不予理会。 “对了,我今儿个有事,不陪你了。”水盈波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说。“不过,这件事情,你要自己想清楚,可别因为多余的自尊心而放弃了垂手可得的幸福” 望着水盈波离开的背影,她眉心紧蹙,在这里待久了,她也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表情的人,不会有任何的情绪。 其实,水盈波说的,她也明白。只是,她真的能够不理会世俗的眼光吗?即使可以,她也不可能不理会生病中的捷诺,她知道,一旦寒逸帆和她在一起,他必然不能够再留在寒家,因为寒家的人绝对不会让一个不清白的女人做他们的媳妇的。 她不能够让寒逸帆落入那个地步的,她可以忍受那些人的辱骂,奇异的目光。但是,寒逸帆是一个男人,应有自己的自尊,她又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寒家“逸帆师兄,你早啊!”寒逸帆没好气的看了水盈波一眼“怎么又来了?”他实在想不出来,水盈波为何总是到这里来,昨晚让她住在这里,她也不肯,今儿个又来了。 “听你的话,好像很不欢迎我似的。”水盈波一脸的伤心摸样,不过自小和她长大的寒逸帆却一点都不上当,见到观众也不捧场了。“亏我还要来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可是秘密哦。” “什么事?”寒逸帆挑眉“说吧!有什么条件?” 水盈波大笑了声。“还是逸帆师兄了解我啊!”她不客气的坐下来“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谁?” 水盈波无奈的叹了一声,白了他一眼。“缘定三生。”她才不会说这么明白,隔墙有耳,她又不是笨蛋。 即使她没有说明白,但是寒逸帆却听明白了。“你知道她在哪里?” 水盈波灵眸一转,红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废话。”如果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和寒逸帆交易,难道她真的嫌命长? “她在哪里?”寒逸帆实在没有心思再和水盈波这个丫头周旋了。 水盈波不说话,一双眼睛暗示他。 寒逸帆叹了声。“说吧!有什么条件?” “师兄,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要装?”水盈波实在不想说出来,因为这样,或许有更多人知道的。 寒逸帆无奈的摇头“除了那个,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 “那好。”寒逸帆蜃“明天,你来要,但是” 水盈波轻轻一笑“你以后要多到嫣然阁走走。”说完,她悠然的转身,使轻功离开。 即使寒逸帆想要将她拉过来,再好好询问一下。不过,他也明白,那也是枉然,因为水盈波在他们几个当中,是轻功最好的那个,要追她?真是不知死活,即使筋疲力尽也未必能够追的上,除了她的母亲及师傅水寂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直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依照水盈波的个性绝对不会故弄玄虚的。所以,他肯定婧儿就躲在嫣然阁里。 想到婧儿无助的眼神,他就觉得心痛。他真是没用,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帮助她,还让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沦落风尘。 又看到寒逸帆的到来,她直觉事情不简单。不过又想到,男人要来青楼,当然是寻欢作乐,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再说,他也不知道她是谁,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来找她的,想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对寒逸帆摆出笑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镇定,但是她却明白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不镇定的应付,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她不能让寒逸帆的名声蒙上灰尘,更不想让谭家的名誉受损,所以,她一定要小心应付。 上官昭虽然不说,但是他明显已经察觉到寒逸帆的出现让婧儿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再回想当初的婧儿,为什么会这么失控。 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原本上官昭也不是笨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但是,他内心实在是挣扎,他从第一眼看到婧儿的时候就被她震慑了心灵,为她动了心,虽然婧儿从来没有对他产生特殊的感情,但是至少也不会对他没有感恩之心,仅只是感恩之心。 他不想让婧儿回到寒逸帆身边,即使没有得到她,至少而也可以看到她,他已经满足了。不过,如果说了出来,婧儿有可能会离开,永远不会回来,那他就不能再看到她了。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也知道自己很无能,但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在看到莫言婧儿的身影之后,寒逸帆好像脑海闪过一丝灵光。回想当初和莫言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失礼的表现;在大街上相遇,她一席话,宛如他的婧儿。 她有她的心结,他是明白的。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她的痛,就是他的痛。寒逸帆虽然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是没有揭穿,因为他尊重婧儿的决定。既然她会失控,就代表,她已经认出了他来了,但是,却没有相认,所以他尊重她。 只是,他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根本就没有办法不来看她。他觉得婧儿有点不一样了,以前的她看起来已经那么的美丽夺目了,但是,今日的她看起来居然变得这么平庸,似乎有点蹊跷。 “上官,你知不知道莫言的底细?”寒逸帆对上官昭单刀直入的问。 上官昭手上的动作一震,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的细微的动作没有隐瞒过寒逸帆锐利的眼眸,但是寒逸帆还是没有点明。只是淡淡的瞥了上官昭一眼“只是好奇。”他有预感,上官昭对婧儿也产生了感情,所以他才会冒着危险,帮忙瞒着所有人收留婧儿。 “我的认知中,师兄绝对不会对这些事情好奇的。”上官昭直直的射入寒逸帆的眸底。“师兄,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寒逸帆淡淡一笑“上官,你对莫言产生了感情?”这种占有欲的表情,他是不会看错的。 “没有。”上官昭几乎是马上回答寒逸帆的问题,所以看起来更加可疑。 寒逸帆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自幼练武的他耳力惊人。早就听到了有人在靠近,所以马上噤声。瞥到那道一贯淡青色的身影的时候,他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很清楚,接着下来,他想说的话,会有人帮他说的。 就连他不想说的,都会说的。 果不其然,水盈波一坐下来,马上灌了一杯茶。接着秀美一挑,灵动的眸子差点要喷出怒火来。“上官师兄,刚才你和逸帆师兄的话我都听到了。” 在场的人都给了她一个白眼,废话,谁都知道啦! “那你打算怎么办?”上官昭笑睨着她,好整以暇的坐着。一方面,他有明白了寒逸帆为何要回这么问了。 水盈波轻盈一笑,对上官昭抛了一个媚眼。“上官师兄啊!”说话的声音有着让人骨头酥软的功效。 上官昭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躲不开了,他对任何人都可以摆出一个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对这个小师妹,他永远都只有战败的。就连寒逸帆,也没有办法让水盈波投降。 “你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水盈波淡淡地说。“说真的,我刚才出去办事的时候,也没有想到逸帆师兄的动作这么神速,要不然,我早就过来教训了上官师兄一顿了。” 寒逸帆挑挑眉“你教训上官?” “对啊!我娘在我临走之前说了,如果有人阻扰逸帆师兄,那就让我出面教训。”水盈波说的一脸轻松“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是上官师兄。” “那师父有什么交代?”寒逸帆不等上官昭说话,就已经开口了。他很清楚,师父虽然自己得不到幸福,但是对于他们几个师兄弟,绝对是很关心的。 这件事情如果师父出面了,上官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他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法宝让水盈波也可以使用的。 “逸帆师兄,你放心,我娘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水盈波意有所指的说。但是其余两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水寂秋让水盈波带了一些好厉害的东西来。 上官昭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是眸底却泄露了他也害怕的信息。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两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没有点明。 “逸帆师兄,你先去找莫言姑娘。”水盈波淡淡地说。 寒逸帆马上转身离开,他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见死难救。应该说,他即使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上官昭被欺负而已! 对上寒逸帆的眸子,婧儿从容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一笑。“公子请用茶。” “姑娘请坐。”寒逸帆压抑住自己的激动。 莫言依言坐下,看了寒逸帆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公子,今儿个到这里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到这里来?”寒逸帆觉得好笑的反问。“今儿个,我来这里是想让姑娘给寒某弹一曲,消消闷。” 婧儿淡淡一笑,让赏雪将琴抱出来之后。她坐在琴前,好整以暇的坐着,等待着寒逸帆的下一个命令。 “姑娘,随便弹一曲就可以了。”寒逸帆故作忧愁的叹息。 婧儿边弹琴,一边问寒逸帆。“寒公子,何以叹息?” “寒某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所以家中长辈给在下找一个名门小姐。”寒逸帆对婧儿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看到她的指尖有点颤抖之后,淡淡一笑“可惜,那位小姐并不是在下心属之人,所以在下觉得苦闷。” 婧儿若有若无的淡淡一笑,如果说,她完全不介意。那就是骗人的,只是她的理智更胜一筹,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也想要有人爱,有人疼。如果不是发生那些事情,她一定得到很多人的疼爱吧! 可是,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让寒逸帆等待自己。即使,身子是完璧之身,但是,名誉却早就被人践踏在地上了,她又怎么能够让寒逸帆蒙上不应该负担的担子? 她是很爱他啊!绝对不希望他娶他人为妻,不过,即使不愿意,她又能怎样?她不可能想水盈波说的那样简单,她并不是一个不顾及世俗眼光的人,即使她不顾及,又怎能让捷诺也跟着一起受咒骂。 寒逸帆很明白婧儿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至少,他能够知道婧儿在这里过的并不差,虽然他很清楚上官昭对婧儿的意思,不过,他相信上官的为人,绝对不会乘人之危。之所以不想和他说关于婧儿的事情,绝对是因为害怕。 曲终,该是人散的时候了。但是寒逸帆却觉得自己不想离开,他一刻钟也不想离开婧儿,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抛弃现在所有,和婧儿一起浪迹天涯,但是,前提是,婧儿愿意吗? 他很明白婧儿这么做一定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族声誉。不过,他却赞同,如果是为了家族声誉,她就得拿一辈子的幸福出来,那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寒逸帆知道自己终将要离开,再留下来,只会让他觉得更加不舍。又何必呢?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有多爱她?在山上的每一个日子,他心里想得都只是她,只有想到她,动力才会有,如果没有,他就觉得兴致缺缺的。 “逸帆师兄,这事儿急不得。”水盈波一进门就这么说,一点客套都不打一下。 寒逸帆回过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话怎讲?” “上官师兄真的陷进去了。”水盈波只是喝了一杯茶,淡淡地说。 寒逸帆蜃,他早就看出来了“可是” “逸帆师兄,你别这么窝囊好不好?我娘说了,我到这里来,不单是要帮你,还要帮另外两位师兄。” 寒逸帆这次有点惊讶“难道说。” “这个,我无可奉告。”水盈波笑了笑“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免得被人误会就不好了。”何苦,她今晚还有事情要做,怎么可能在这里待太久? 寒逸帆望着那些纸张,一抹苦笑泛开,他心里的感情真的可以得到回报吗?其实,从一知道莫言就是婧儿的时候,他就觉得澎湃了。 他很想要和婧儿在一起,即使被人辱骂,失去所有,他也不会在乎。只是,他不在乎,并不代表婧儿不在乎,他真的不知道婧儿到底有什么隐瞒他了。 难道那些所谓的声誉真的这么重要吗? 既然她在乎,那他就帮忙吧!既然那个狗官这么厉害,为了谭家的家产而嫁祸谭家,难保他会不会也用这些手法对付寒家和其他家族,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他还得要防着那个狗官。而且,还要为婧儿平凡,还她谭家的一个清白。 如此一来,婧儿就不用背负那么多的包袱了。 只是,如果要为婧儿平凡,就一定要经过很多困难的。原本官员想要帮忙也不一定帮的上,何况,他也只是区区一介草民,又怎么能够帮的上忙? 不管了,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又怎么能够看着她受苦?即使,婧儿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眼眸里还流露出对他的爱慕,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至少他知道她并不是因为不爱他所以才不相认的。 “婧儿,我真的很爱你,很想念你。可是,你又为何要这么狠心不肯跟我相认,不肯跟我吐露实情,倾诉心里的痛苦?”寒逸帆对着天上明月,淡淡地说着。眸底却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只有说道婧儿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 可惜,婧儿看不到。 在同一时间,同一片天空下,有着同样渗透着深情的眼眸看着一轮明月,心底也隐藏着无数的痛楚。 他又能明白吗? 第八章心有灵犀 冷漠的眼神,冷然的表情,却让婧儿觉得安心。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受得到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婧儿。 在嫣然阁里面,她活得太辛苦了。 “你今天什么时候离开?”衣娴淡淡地说。 婧儿摇摇头“今天,我不急。”今天,她可以待久一点。早上,她早就和上官昭说过今天,她不去弹曲。 自从,寒逸帆出现之后,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即使知道,他是会在今年回来,她也想要看到他,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在那种情况下见面。这样的她又怎么能够看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他,更加没有资格去说爱他。 当粗,她就应该不理会自己有多艰难,也不应该沦落风尘。只是,她真的可以做到吗?她可以做到那么自私吗?不,她不能这么做,即使她可以不理会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但是也不能够不顾及捷诺。 或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万死不足以谢罪,但是她心里知道。她其实什么错也没有,错得就是那些随便诬陷别人的人。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为爹亲雪冤,为谭家平凡。 她,谭婧儿,虽然是一名弱女子,但是却不会柔弱的面对那些人的诬陷,她可以忍受世人的不屑的目光,但是绝对不会让谭家蒙上半点灰尘。只是,在做那些事情之前,她必须要赚到路费,才能够去找一些廉明的官员伸冤。 望着衣娴忙碌的背影,她有点鼻子酸酸的。只是,她不能够在捷诺面前哭泣,她绝对不能让捷诺知道她的心思。她的弟弟虽然神智不清,不过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水盈波在这个时候进来,衣娴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之后,又继续煎葯。 “嘻,衣娴师姐。”她转过头来,发现婧儿正惊讶的看着自己。“咦?未来师嫂你怎么会在这?” 这下子,衣娴总算有反应了。“婧儿就是你常说的‘未来师嫂’,逸帆师兄的未婚妻?” “没错啊!”水盈波坐下来,看着衣娴。“师姐,原来你早就认识二师嫂啦!” 衣娴瞥了婧儿一眼“应该算是吧!”她继续煎葯,不理会这两个人。 水盈波察觉到婧儿的感伤。“二师嫂,你别误会。我这师姐呢,从小都是这样的,对每个人也是冷冰冰的。真不知道该夸奖我娘教导有方,还是误人子弟。” “是吗?你娘亲也是冷冰冰的吗?”婧儿轻声说。 水盈波重重的点头“对啊!你不知道,原本师姐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她有多天真烂漫,不过,自从被我娘亲教导以后,就看不到了,只见到一个冷漠的师姐。”她夸张地说。“不过,她还是很疼爱我的,有什么好处,也是先找我的。” “这么好啊!”婧儿轻轻一笑。 水盈波看了看天色“师嫂,你不用到嫣然阁里面弹曲?” 这下,衣娴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婧儿一眼,但是终究没有说话。继而,又将注意力放到葯汁上面了。 婧儿当然明白衣娴的意思,既然衣娴不问,她也没有必要说。“今儿个,我不用弹琴。” “这么好啊!这样吧!你就跟我到外面去疯一回吧!”水盈波对婧儿轻轻一笑。“这里到了夜晚,可热闹了。有耍杂技的,有跳舞的,等等,可好玩了。” 婧儿盈盈笑着“这些我都知道。我家还没有没落的时候,我也有出来玩儿,只是这两年,我已经没有时间耗着了。” “算了,今儿个,就让我来跟你一起去玩玩咧!”水盈波拉着婧儿的手“师嫂,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你就忘了吧!反正记着这些事儿,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家恨又怎么可能忘记?”婧儿不赞同“如果不是那些贪官,我也不用落得如此悲哀的下场。” 水盈波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那么你想做些什么?” “上京告御状。”婧儿轻轻地说出她的计划,眸底却散出坚定的眸光。 水盈波记在心里“这个主意好!”话锋一转“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出去玩吧!”说完就拉着婧儿的手冲出去。 婧儿着实哭笑不得,怎么这么严肃的问题,一到了水盈波那里,就变得一文不值。居然还只顾着玩,不过,也没错,这件事和水盈波也没有关系,她也不需要这么关注谭家的荣誉问题。 一路上,婧儿也心不在焉的,所以没有发现水盈波也心神不定。一双靴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水盈波才回过神来,她对上寒逸帆的眼眸,咧嘴一笑。 水盈波对寒逸帆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快步离去。徒留下婧儿和寒逸帆独处,而前者却是为了自己心烦的时候,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早就调换了。 寒逸帆温柔的看着婧儿,一声不吭的,陪伴着她慢慢的走在路上。一点都没有被街上热闹的气氛感染,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和她两人了。 刚才,水盈波早就通知了他,婧儿的想法。或许,他们之间没有语言,但是却很容易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之所以可以这样,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水盈波想要些什么,想说些什么,其他的人都很容易知道,明白。而婧儿的想法,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明白。 回到嫣然阁,婧儿抬头想要和水盈波道别,却没有想到会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她轻扯红唇“寒公子。” “莫言姑娘,你到了,在下也该回府了。再会。”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心揪痛。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想见了,或许,她也应该好好的活着。她娘从小就教导她,女人,就要认命。不能够怨天尤人,因为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如果有什么不如意,也是因为上辈子做了些什么惹得老天不高兴,才会有这样的结果的。 可是,她不认命,她不想认命啊! 回到房间,赏雪马上迎出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赏雪担忧的看着婧儿“小姐,你是不是遇上不愉快的事啊?如果是,那?*党隼窗桑庋岜冉鲜娣摹!?br> 婧儿摇摇头“不是,赏雪,你别担心。”她轻声抚慰,她就是知道赏雪会担心,所以才极力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心里的痛楚,要不然上官昭知道了,也会和赏雪一样担忧的。 想起上官昭,她就头痛了。 对于上官昭的感情,她并不是木头,当然可以感受得到。可是她的心,早就被别人偷走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如果,她还有另一次机会,她想,她还是会爱上寒逸帆的。因为,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寒逸帆而活着,如果没有了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蓦然间,她似乎明白了娘亲的行为。她过往还是偶尔抱怨娘亲的自私,但是如果换了是自己,她也会这么做。如果人生没有了支柱,那么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没有一点意义。 “告御状。”寒逸帆对阵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 “逸帆师兄,我看啊!这件事情如果只有师嫂,那就难成,如果再加上我武功高强的师兄,一定有胜算的。”水盈波这时候从外面进来。 “是吗?”寒逸帆回过头来“这个时候,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虽然他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些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坏事。 水盈波径自坐下来“今晚,我没有地方落脚,所以先到你这里来。”她说的轻巧“不过我不睡客房。” “那你要睡哪里?”寒逸帆的眼睛瞥到横梁,心上明了。“真是服了你。” 水盈波毫不介意,反正她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师兄,你尽管放心,上官师兄那里,交给我吧!” “嗯。”一夜无言 清晨,婧儿刚睁眼,就看到水盈波笑嘻嘻的脸蛋。 “盈波,你怎么看着我?” “师嫂,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睡觉的样子很让人心动的。”水盈波笑嘻嘻地说。 婧儿起来梳洗,不理会水盈波的笑语。 乌黑的发丝绾起一个飞星髻,白皙的脸蛋上抹上一层淡淡的脂粉,让人眼前一亮,黑色的眉毛细长,更显得她的眼眸媚人。 “天啊!师嫂,其实你很美丽,你知不知道?”水盈波惊讶地说。 婧儿淡淡一笑,如果她揭开这张人皮面具,那么水盈波一定会吓死过去。这是她第一个想法,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样子丑陋,相反,她的容颜是绝色的,倾城的。因为,她和母亲的样子是相似的,她娘亲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倾城的美人,所以她爹才会这么疼爱她娘亲。 “我听你在说。”婧儿气不过,轻笑着说。 水盈波站在旁边,夸张地说。“我说的是真的,师嫂,如果你这样出去。我的逸帆师兄肯定会吃醋的。” “他又不知道我是婧儿。”婧儿轻声说。 水盈波听到之后,着急着说。“怎么不知道,他早就发现了。”捂住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他早就知道了?”婧儿急忙从座位上跳起来“他怎么会知道的?你说的?” 水盈波一点都没有将她的气愤放在心上。“怪就怪你们心有灵犀,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就是他的未婚妻。”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猜的?”婧儿轻声说,她怎么会忘记了,寒逸帆有多的聪明,这么一点事情,他都猜不透? 水盈波重重的点头“哎呀!这里的点心真的很好吃哦!你要不要来一块?” “我没有胃口。” 水盈波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也没有打算真的让你吃。”说完,又继续吃她的糕点。 婧儿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姑娘,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可以做到这样。无拘无束,而她却只能留在这里怨天怨地的。 “水盈波,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上官昭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咦?还来这里吃东西,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这个混蛋师兄,现在你师妹我饿了,吃你一点东西,都不行啊?”水盈波不甘愿的回嘴。“你这个师兄还真是小气,这么有钱,还吝啬那些糕点。” “你什么都不懂。”上官昭走进来“这些高点是用燕窝做的,是给莫言吃的,你着女娃吃什么啊?” 水盈波将所有的糕点都吃下去,等了上官昭一眼。“真是有你的,等到我回去以后,哼哼,告诉我娘。” “你。有什么厉害的,你最厉害的还不是将师父搬出来,没有别的本事的了。”上官昭不服气地说。 水盈波气不过,本想向上官昭挥拳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武艺不佳。贸然出手,也只会让自己处于下风,嘻嘻两声。 从怀里掏出一撮头发“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上官昭脸色大变“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水盈波轻声说,一点都没有被吓倒。 婧儿不明白上官昭的脸色为何会变的这么差“老板,你没事吧?” “我。”上官昭想要给自己挽留一点面子。 水盈波一点面子都不给上官昭“他当然有事。这撮头非他临下山之前,我剪来的。里面大有深意,只要我稍稍做一点手脚,师兄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丫头,武功不厉害。但是奇门遁甲和其他奇异的法术。”上官昭解释。 婧儿大概明白为什么上官昭脸色变得这么差了,关于这方面,她不清楚,但是也听说过其厉害之处。如果水盈波真的用来对付上官昭,那么他不是凶多吉少? 或许感应到婧儿的害怕,寒逸帆及时赶到。他也瞥到那撮头发“水盈波,你赶紧收起来。” “逸帆师兄,这可怪不了我。”水盈波说的无辜“这都是上官师兄的错,我只是被迫的。” 上官昭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只不过是说你两句,你用得着这样做吗?” “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我娘说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水盈波焦急着说出事实。 寒逸帆听到之后“但是,事情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也对。”水盈波听到之后,赞同的收回那撮头发“上官师兄,这是逸帆师兄为你求情,要不然,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水盈波飞身离去,婧儿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忌惮水盈波了。事实上,虽然水盈波武功不行,但是轻功和奇门遁甲之术和其他的法术都精通,只要有这两样在手,她就在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慰了。 寒逸帆牵着婧儿的手“上官,我跟你借个人。”也不等上官昭同意,他径自将婧儿拉出来。 “寒公子,你有事吗?”婧儿觉得自己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寒逸帆看到她的表情“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婧儿闪开寒逸帆探究的眸光。 寒逸帆扳着她的脸,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我知道你明白的。”他看到婧儿眸底的水光“你放心,我这次来,不想强迫你些什么,只是想来告诉你。我会帮助你做你想做,必须做的事情的。” “为什么当时你不说开?”婧儿淡淡的问。 寒逸帆看着她“我只是想要尊重你的决定,那时候我想,让你想清楚了,我才跟你说。” “是吗?”婧儿没有别的话要说,事实上,她也说不出话来了。 寒逸帆知道她心里的疑问。“那时候我想,我除了你,谁都不要了。如果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认我,那我也陪着你痛苦一生。” 婧儿没有话好说了,她眼中的泪水滑落,滴在河上,泛出一圈圈的涟漪。正如,寒逸帆的话在她心上的作用,她的心因为寒逸帆的话而颤动了。 “那你想要怎么帮组我?” 寒逸帆望着倒影中的她“陪你上京告御状。”他说的坚定。“说实话吧!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已经计划着。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原本怎么想我的?” 寒逸帆顺手摘了一折杨柳枝“我以为你想要平静的过一辈子,不想再沾染一些是非了。” “你错了,这些不是是非。”婧儿转过头来,看着他。“这是我谭家的荣誉,名声。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毁了,所以,作为谭家的长女,我有必要要回我的所有。” 寒逸帆蜃,表示赞同。“那么你允许我当你的保镖吗?” “这。”婧儿犹豫了。 寒逸帆着急的看着她,虽然他打定主意,即使婧儿拒绝,他也会坚持的。他根本就不放心,她一名柔弱女子上京,上京师的路途又多艰险。这是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不能够想象的,如果没有人在她身边陪伴,那么他就不会让婧儿离开。 “婧儿,我已经决定了,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也会保护你上京的,所以,你就安心吧!” 婧儿苦笑了声“我还没有拒绝,你倒是表明立场了。寒公子。” “你以前叫我什么的?”寒逸帆不满的蹙蹙眉头。 “以前,我们都是孩子,能说明些什么?”婧儿意有所指的说。“所以。” “没有所以,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这么简单,永远都会是。”寒逸帆霸道的说。 婧儿觉得窝心,不过还是理智计胜一筹“可是,我不配。”她区区一名风尘女子,她又能够奢求些什么,只要知道帆哥哥真的爱过她,那就够了。 “婧儿,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这个论点的。”寒逸帆温柔地说。“我现在只想要好好保护我爱的人,你懂吗?” “可是,寒老夫人她。” “别管她,娶你的人是我,并不是我奶奶,你知道吗?”寒逸帆望着那一潭碧水“如果他们不赞同,那我们就浪迹天涯,当一对神仙伴侣,好么?” 婧儿还是有顾虑“如果这样,你不久放弃了所有吗?” “没有,我觉得到了那时候,我是最幸福的男人了。”寒逸帆深情地说“因为我得到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那好吧!到时候,你就护送我上京吧!帆哥哥。”婧儿淡淡地说。 寒逸帆知道她心结在哪里,但是每件事都要按部就班,不能太着急。如果太着急,会让婧儿吓跑的,那时候,他不就得不偿失了? “帆哥哥,我和你般配吗?” 寒逸帆就知道她问的是这个问题“唉!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管。”因为,在爱情的世界里面,只有真心与否,并非般配的问题。 “如果我真的不被认同,也没有所谓啦!不过,你可别真的放弃所有,这样我们就得磕西北风了。” 寒逸帆感动的看着她,他知道婧儿的话是相反的,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失去了所有,甚至让奶奶伤心,让所有人笑话寒家。 “我也这么想。” 婧儿惊喜的看着寒逸帆“真的?那我们不就是心有灵犀?” “你才知道。” 看似幸福的恋人,但是只有寒逸帆才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解开所有的心结,事实上,婧儿也不愿意解开其他心结。宁愿只当一只垂死的鸵鸟,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婧儿心理面一直有一块阴影部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寒逸帆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了声“婧儿,我看,你还是不要到嫣然阁里弹曲了。” “不弹曲,我又能怎样?”婧儿喟叹。 寒逸帆看着她“我养你。” “帆哥哥,你别将我宠坏了。让我做一个让我自己觉得我还是个有用的人,好不好?”她还有捷诺要照顾,绝对不能够太过依赖寒逸帆的。 “好吧!”寒逸帆不由得佩服她的执拗。“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不高兴,一定要告诉我。” “好!”婧儿点点头,许下诺言。 两人依偎的站在河边,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刚出来的艳阳将云彩都熏染了,变成了一匹匹亮眼的绫罗。 是不是织女又在工作了? 有情依归无尽处,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九章踏上雪冤之途一 这晚上的月儿是多么的明亮,多么的圆,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秋时节了。她越发想念已经入土的爹娘,她没有办法不自责。如果可以,她会马上让自己离开这里,可惜的是,她没有办法,如果离开这里,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让捷诺赚治病的钱。 想到这里,她不仅自嘲一笑,原来,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这是什么天理,她只是一个小女人,用得着这么折磨她? 转过身,赏雪马上将一杯茶奉上。她知道赏雪对于自己的身世很好奇,只是碍于身份没有问出来,她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的难以开口,只是难以让人接受而已! “赏雪,今晚儿是中秋节,你不用回去团聚吗?”婧儿轻声问,语气极其温柔,她自己没有办法让自己和家人团聚,但是也没有必要让他们也没有了团聚的机会吧! 赏雪摇摇头“小姐,你不知道的。我虽然是为了家才到这里来当丫头。不过,在我们村子里,那些人从来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总觉得我是到这里来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活儿。” 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赏雪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婧儿不介意的摇摇头“既然这样,那咱们一起来过一个中秋节吧!”反正她也不能喝捷诺一块过。 “真的可以?” 婧儿调皮的眨眨眼“当然可以。”她看了看天色“快点去准备东西,拜月娘了。” “对哦,给小姐求一个好姻缘。”赏雪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婧儿笑得落寞,但是还是尽力掩藏。“傻丫头,应该给你自己求一个好姻缘。”快点脱离这个地方。 “小姐,我们这些人,只能嫁一些穷小子,怎能够得到好姻缘?”赏雪天真地说。 婧儿摇摇头“才不是,如果你喜欢那个人,那么即使日子有多苦,你也是快乐的。” “小姐,爱情不能当饭吃,贫贱夫妻百事哀。”赏雪摇摇头,一边准备果品,一边说。“小姐,你这些不吃人间香火的人是不会懂得的,在我们这些人中,能够得到幸福,快乐的,能有多少。” 赏雪的一番话说进她的心坎里,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她让寒逸帆变成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她不就成为了罪人。即使她不在乎,但是日子长了,寒逸帆也会对自己感到厌恶,觉得都是自己让他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人。 她想了想,如果真要上京告御状,她就只能一个人了。即使会遭遇重重的困难,她也会在所不惜,但是,就是不能让寒逸帆跟着她去,只有这样,他和她才能够画得清楚。 赏雪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话让婧儿下了多大的决定,而且这个决定有多重大,只觉得自己可以和婧儿一起拜月娘,真是让人振奋啊! “小姐,咱们可以开始了。”赏雪转过身,看着沉思中的婧儿。 婧儿回以一笑“好。”她带领着赏雪站在香案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眸,诚心的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希望月娘可以帮忙实现。 赏雪的愿望很简单,只需要婧儿可以得到幸福,找自己所爱的人。而婧儿却想要让所有的朋友都的幸福,却没有说自己。 她不需要幸福了,只需要其他人幸福,她就可以安心了。这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最重要的心愿,只因为她欠了很多人的债。 欠了寒逸帆的是情债,欠了上官昭的是人情债,欠了衣娴的是救命之债。如果没有了这些人,她是不能有今天的。 凝视着外面的风光,她以前是多么的烂漫,多么的天真。只是,只从没有了所有东西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快乐了。 “师嫂,有没有求月娘赐予你一段好姻缘啊?”水盈波从外面进来“不过,天下最好的姻缘,你早就已经得到了。” 婧儿淡笑不语,她别开脸。她已经知道了水盈波是想要撮合她和寒逸帆,只是水盈波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心里的痛苦。只懂得一味的作媒人,但是,却不会想一想,她真正的想法。 “盈波,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好么?”婧儿看着水盈波。 水盈波总觉得今天的婧儿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她看了婧儿一眼。煞地明白了“师嫂,你自己的事情,我恐怕没有办法帮的上忙。”她就是不想让婧儿有机会逃开,虽然她不是算是聪明,但是也不是笨蛋哪。 “盈波,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了。”婧儿若有所思的说。“不过,你却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师嫂,总之,我已经认定了你是逸帆师兄的媳妇。而,师兄,他从小时候就已经认定了你。”水盈波也不客气,直接点明自己想说的话。 婧儿苦笑了声“我想要一点时间。”她只想要有点时间,让她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心,让自己的痛心思绪降到最低。 水盈波蜃,旋身飞身离去。 “什么?”寒逸帆难以置信的转过身“不可能的。” 水盈波吃着苹果“这个果儿真好吃。”她才想起寒逸帆说了些什么。“师兄,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也对。”寒逸帆颓废。“可是婧儿已经答应了我啦!” 水盈波又再一次不客气的泼了寒逸帆一身冷水。或许,他明天起来就得感冒了。“师兄,如果我是师嫂,我也会离开你。” “为何?” 水盈波白了他一眼“你以前很聪明的啊!现在怎么变笨了。”她一脸“你无救了”的表情看着寒逸帆“师兄啊!师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抗拒你的。如果,你能够让她离开那个地方,那她再也没有顾虑了。” “我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寒逸帆蹙眉“她是不想让我的名誉受损。在这里,如果娶了一个青楼女子进门,不仅是那位姑娘受到世人的纷扰,这个家族也会因此都到歧视的。” “笨死了,我看你将这里的事情搞定了之后,你就将师嫂带到这里来。如果这里的人不认同,你不会和师嫂离开吗?还是,你舍不得这些家财?” 寒逸帆冷笑了声,望了外面一眼“这些肮脏的东西,我看了也嫌污了眼睛。” “那不就得了?”水盈波看了看天色“我该走了。”她转过身,纵身离去。 即使他想要留住水盈波,也没有办法。依照他的轻功,根本就没有办法追上那个师妹,即使追上了她也不会跟着回来。 躺在床上,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水盈波说的话,只是,婧儿会同意吗?如果她会同意,他绝对会义不容辞的执行。如果婧儿不愿意,他也不想要强迫。 外面的风是那么的凉,今晚是中秋佳节,他却不想和那些家人一起过。那些家人永远都会将他当作是棋子,永远都不会想他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想让他继承这些基业,将这些基业推到最高峰。永远也不会想,他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外面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他脸色一沉,不用猜想,他已经知道进来的会是什么人。寒毓儿的脸蛋出现在他的眼前“大哥。” “有事吗?” 寒毓儿咽了咽口水,她溜了大哥一眼“大哥,奶奶让你到前院去。” “我累了。”寒逸帆说完之后,阴沉着脸阖上眼。 寒毓儿试图劝动寒逸帆,可惜的是。寒逸帆练就了一门“左耳进,右耳出”的绝顶神功。所以,寒毓儿说了半天,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只蚊子。 她泄气的胯下肩膀,嗒嗒嗒的走了出去,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寒逸帆睁开眼眸,眸中一派清明,没有一点朦胧。 “二师兄,二师兄,大事不好了。”门外进来了一向不屑进门的上官昭。 寒逸帆马上翻身跳起“上官出了什么事?” “莫言不见了。”上官昭慌张地说“刚才我去找她,发现那些摆着香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你说她回到了哪里?” 寒逸帆蹙眉“恐怕,她是到了码头。”他转过身“上官,你还是先上京安排一下,我或许会找到婧儿的。” “好。如果你们到了,那就到我的客栈里歇息吧!”上官昭急忙的离开。 寒逸帆若有所思的盯着上官昭,他从来也不想进来这里,即使寒逸帆自己邀请。上官昭也会另外找一个地方,绝对不会踏进门的。可是,今天,他却为了婧儿,居然肯破例进来,可以想象,他有多担心婧儿。 或许,上官昭真的动心了。可是,他是不会因为这一点放弃婧儿。 走在路上的婧儿不由得心惊胆跳,三个时辰之前,她让赏雪到厨房去,自己收拾细软就离开了。先是到了衣娴那里道别,之后,她就离开了。冷情的衣娴,只是静静地听完之后,就让她离开了。 反正她也不需要挽留,所以她就放心的离开了。可是,现在这里的风在别处显得清凉,但是在这里却变得寒冷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了一橦屋子帮她遮风挡雨,所以这里没有了人间的温情,就变得寒冷无比,原本现在只是高爽的秋天,可惜现在却冷的像寒冬的夜晚,她已经不知道是她心里的寒意,还是风的寒冷了。 她在这个时候,想得都是寒逸帆,脑子里全都充斥了寒逸帆的身影。不过一会儿就被她甩开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奢求寒逸帆的到来,如果她真的奢望,也不会选择现在离开。将她的所有家当都带走了,留下了一部分让衣娴作为医治捷诺的酬劳,剩下的全都作为她上京的盘缠。 她脸上还顶着上官昭给她的人皮面具,要不然,她该早就遭受到一些任何人都容易想到的事情了。只是,她这个笨蛋却不会想到自己的脸蛋会给自己招来一些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正想要揭开的时候,想了一想。 还是不要吧! 幸亏她还不是笨的没葯医。 躲在暗处的寒逸帆不由得在心里暗叹,其实他早就找到了婧儿,也知道了她顶着那张人皮面具。只是,婧儿不说出来,他就没有必要揭穿了。 既然婧儿会自己离开,那就是说明她不想要让他保护,所以他只好隐身于暗处保护了。如果婧儿再趁着他在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吃不消了。 “唉!”婧儿轻叹。 寒逸帆紧张的看着她,想要看看她为什么会突然间叹气。 “帆哥哥,我没有办法让你保护,其实,我也只是一名弱女子,只想要有人好好的保护。只是,那个人不应该是你。也不能是你。”她说到最后,语气变的黯然。 寒逸帆听到之后,也觉得心痛,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婧儿永远都是笑脸迎人的,可是这么些年的生活辗转变化,让她的笑容渐渐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黯然伤神。这让他觉得无比心痛。如果,他在她身边,她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至少会有他在身边,可是,现在想起来,也一点用处也没有。 寒逸帆不知不觉间也逸出一声叹息,眸底流露出无比的痛惜和温柔。他对任何人都可以狠心,唯独就是对着婧儿的时候,他就没有办法自已的流露出这种神情。 幸亏婧儿没有武功,要不然耳聪目明的,要不听见他的叹息,也很难。所以说,他既幸兴婧儿没有武功,也为她担忧。 正在他们都在静静地走着的时候,耳畔传来几声吵杂的声音。婧儿也听得见了,寒逸帆也当然听得到了,所以他老早就提高了警惕。 映入眼眸的是,一对男女,像是一对年轻夫妻。妻子在低声哭泣,前面的男子满脸的不耐烦,不知低低咕哝些什么。但是婧儿总觉得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自己惹麻烦的时候。 可是,她不惹麻烦,如果麻烦惹上她,该怎么办? “姑娘,能帮帮忙吗?”妻子轻声说。 婧儿很想要拒绝,可是,她对上女子哀求的眼眸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说不出拒绝的话“帮什么忙?”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躲在暗处的寒逸帆也觉得自己应该出去了。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他,毕竟自己在暗处,比较容易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就这么帮忙。”女子所有的柔情在一瞬间已经不见了“她”趁着婧儿惊愕的时候,就抬手将婧儿击晕。 婧儿渐渐陷入黑暗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寒逸帆在她陷入危难之前已经解救了自己。 第十章踏上雪冤之途二 寒逸帆望着昏迷不醒的婧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眸底渗出浓浓的温柔,他很心痛。婧儿这个小小的肩膀居然承受着这么沉重的担子,既然这么痛苦了,为何不让他一起分担。难道在她心里,他不是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昨晚他没有跟在婧儿身后,那么婧儿现在在遭遇的会是什么样的灾难?他思及此,满腔装满了怒火,他生气是因为婧儿的鲁莽,是因为那些歹人的所作所为。 他闭上眼,好像想到些什么似的。忽地起身离去,但是他并不放心婧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又不能带上婧儿,于是他还是将婧儿隐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才起身离开。 他才刚离开不久,婧儿就嘤咛着,睁开眼眸。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发现没有什么才后知后觉的察看自己的衣着和身体。发现自己衣衫整齐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后马上扬开一抹自嘲的笑容,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单纯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了这里来,可是她可以肯定自己是被人救了。要不然依照歹人的个性,她一定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难道老天爷就是要她一辈子在内疚中生存吗?存心不让她雪冤吗? “你醒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婧儿忽地转过身去,映入眼眸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身穿黑色的劲装,脸上罩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让人瞧不见他的容貌。 “您是?” “救你的人。”男人冷冷地说。 婧儿有点惊愕,这样的男人会是解救自己的人吗?如果说他是害她的人,这还容易让人相信,只是他都这么说了。她总不好颠倒是非吧!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婧儿欠了欠身。 男人摆摆手“我如果不是受人所托,才不会理你。”男人不想说些什么。“饿了吧!”将手上的烧鸡丢出来。 婧儿马上接过烧鸡“您不吃?” “我吃饱了。”男人没有说些什么。“我叫李缚君,你以后可以叫我缚君。” 婧儿怎么听这个名字,就怎么觉得奇怪,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李缚君公子,婧儿在这里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刚才你已经谢过了。”李缚君冷冷地说“坐下吃东西吧!” 婧儿没有坐下,反而站直“李公子,我要先离开了。”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够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对了,别叫我李公子,我这些跑江湖的人,不喜欢这些称呼的。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缚君’。”李缚君依然是冷漠地说。 婧儿有点转不过来“缚君?”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异感觉,只不过,她这些话只敢在心里说,可不能够说出来啊! “对。”李缚君看也不看婧儿。 婧儿对李缚君点点头之后,放下烧鸡,台步离开。身后传来李缚君的话“将烧鸡带走,带在路上吃。” 真是出门遇贵人,婧儿在心里想。她知道李缚君是一个侠义之人,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唇畔总是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自嘲还是嘲讽别人,她不知道。不过,她还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无奈和无力感,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望着婧儿渐行渐远的背影,李缚君唇畔的笑容渐渐转变为得意。可惜婧儿一直都没有转身看看他,要不然一定能够发现他唇畔的笑容的。 等到婧儿的身影渐渐看不见之后,他才起身离去。 她总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可是每当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不了一个人。这让她觉得费解和惊恐,自从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的警惕性提高了。警惕性提高了,有改变不了一些什么,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她也只有喊救命的份儿。 只是,这一次,她还会有人救自己吗? 第几次转身了?身后的人默念,说真的,就连他也记不清楚了。他知道婧儿为何要这么做,他也很高兴婧儿有这样的转变,即使做不了些什么,至少警惕性提高了,什么也好办了。 只不过,她总是这么转身看看后边,先不说她这样的龟速,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京师。就连自己会不会跌倒也是一个问题,他想不透,如果身后的人真想要置她于死地,当然要等到她自己跌下才这么做的好。 算了,他还是出去,免得她真是跌倒了,还弄得一身都是伤痕。 “婧儿姑娘,你你怎么在这儿?”李缚君故作惊讶的问。 婧儿定睛一看“缚君公子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先提问的,所以你应该先回到我的问题才对。”李缚君不依不饶地说。“婧儿姑娘,我觉得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赶路,似乎有点危险。” 不是有点,而是很危险。 婧儿干笑两声“是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种心虚的感觉,总觉得李缚君不是好对付的人“那李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我刚办完事情,正要去休息就看到了你,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李缚君淡淡地说。 婧儿无话可说,事实上,她也觉得很危险,只是,她不想要麻烦人家而已!“哦!那不打搅李公子休息了,婧儿先离开了。” “你。这么一个姑娘家不觉得危险吗?”李缚君突然萌生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算了,我还是先保护你上京师好了。” 婧儿有点惊讶,应该是很惊愕才对。“缚君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怎么可以如此麻烦你呢?” “你别说这些皱巴巴的话了。我问你,是不是想要上京未成,身先捷?”李缚君冷冷地说。“走吧,你不是很着急吗?” 看到李缚君这么坚持,如果她再说些什么,就显得太过不知好歹了。于是婧儿也只有跟上去,她不知道李缚君是不是想要真的帮忙,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何况,如果李缚君想要对她怎么样,她也逃不掉。 既然这样,她也只有顺从的份。 跟在李缚君身后,她想过很多个可能性,为何李缚君会对她这么好,这么关心,只是因为她是一名柔弱女子,所以他就出手帮忙?还是,有别的原因? 走在前面的李缚君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现在不必要理会,如果婧儿真的毫无防备的跟在自己身后,他才应该生气。 虽是秋高气爽,可是阳光也不弱,走在路上的婧儿,不需多时就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试过在太阳下这么久的,这次为了家族,她即使有多困难,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走在前面李缚君好像后面有眼睛似的,居然可以察觉得到婧儿的不适。“先休息一下吧!”不等婧儿有话说,他马上又加追一句话。“如果你不想要还没有走到京师,就已经死翘翘的话。” 婧儿轻叹了声,李缚君居然可以这么容易的看穿她的心思。在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李缚君已经回头对她说。“我去喝水,你现在这里坐着。” 她望着李缚君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这个男人很不错。但是,她就是不清楚李缚君到底为何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她这么关注,即使在路上,她也看到他对其他人的帮助,只是全都不如他对她这般细心。 如果不是他完全没有邪念,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应该找个人陪伴了,只是,那时候的她,一点都不想要麻烦人家,而那个人家不就是她的未婚夫寒逸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李缚君身上有寒逸帆的影子,要不是他完全不认识寒逸帆,她还真是会认为李缚君就是寒逸帆。 轻叹了声,她苦笑了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她应该将儿女私情摆在一边去,而不是现在还想着寒逸帆。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很爱很爱他,可是也是从破产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得到他。而且还即将失去他。只不过,现在他回来了,却将她的心融化了,原本,她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所以很快,她就这么答应了寒逸帆。 唉!一切都没有回头,不如就让过去随风消逝,为何还要这么对待她?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让她没有办法静心却做好一件事情,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想些什么?”李缚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喏,水。” 婧儿接过水“谢谢。”这一路上,她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句谢谢了,只是每当她说谢谢的时候,李缚君就会翻白眼。 “谢谢?”李缚君摇头失笑“真是好笑了。你这一路上,总是在说‘谢谢’,你不烦吗?” 婧儿被这么问“呃。” “算了,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们该赶路了,要不然肯定赶不上投栈,要露宿荒野了。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倒是没有所谓,只是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别露宿的好。”李缚君闭上眼睛,不和婧儿说话了。 婧儿也没有吵醒他,静静地凝视他。她知道李缚君夜里也没有睡的好,为了保护他和自己,所以他不能够睡熟。 凉风吹拂,婧儿也觉得困倦,阖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她在梦里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屋子,自己正和丫头在扑蝶。那时候的她,还是多么烂漫啊!多么的天真,总是以为这个世界的人全是好人。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自己的爹亲被砍头,娘亲也死了。弟弟神志不清,而她却不知道怎么办,多么的彷徨,多么的无助。 她还看到自己走进寒府求助的时候,寒老夫人的嘴脸,仆人们的同情眼神混合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她们有钱有势的时候,很多人前来巴结,可是当她们失势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都会嫌弃他们的。 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没有答应和寒逸帆在一起,没有答应寒逸帆任何的事情。甚至没有和他相认,可是天违人愿,还是让他知道了。 望见他的眼神,让她心痛。只是,她又能说些什么?不,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伤心,而她还以为他会忘记自己的。会和一个名媛小姐结亲,然后快乐的生活,可是她没有想到寒逸帆会这么深爱着自己,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对待自己。那时候,她真的是很心痛,很心痛寒逸帆的好,寒逸帆的体贴。 如果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寒逸帆失去所有所有,她真的不愿意。真的不希望,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乡野之夫。 她能够忍受得到,他又能忍受多久那些生活?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正如当年,她也不是一朵温室里的小花,什么风雨也没有经历过,一旦遇上狂风暴雨,她也只有等死的份儿。如果没有遇上上官昭,她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既然命运让她这么痛苦,她又能改变些什么? 她什么也不改变,不能改变。但是,如果上天要让她的家族蒙上不白之冤,这个她绝对不妥协。一定会和命运抗争到底,她现在只想让她唯一的亲人,清清白白的做人,不想让你他小小年纪就承受被人误会的痛苦。 “婧儿,你怎么了?” 婧儿睁开眼睛,对上李缚君关心的眼眸,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没什么啊!”她不想说出梦里的事情,这是她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缚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没有办法。只是,这里上京师路途遥远,你不能够太伤神,要不然肯定完成不了你的愿望的。” “谢谢您的关心,我真的没事。”她轻声说。“你先休息一下吧!要不然你会很累的。” “不用了。倒是你,如果你没事了,我们应该上路了。要不然,肯定赶不上下一站的。” 婧儿蜃“好。”她正要站起来,但是头上一阵晕,要不然有李缚君搀扶,她早就已经晕倒了。 “你不舒服怎么不说一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那你的要紧事要怎么做?”李缚君顿时觉得满腔怒火,他觉得婧儿怎么会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婧儿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她没有说话。她以为自己的身体撑得下去,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会这么虚弱。会晕倒,是意料之内,只是会这么快就晕倒,倒是在意料之外。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这么虚弱的人,更加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娇贵的女子。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倒是没有没有意外,只是默默的站着。他等着婧儿休息够了,他才缓缓转过身来“你好了吗?” 婧儿轻轻点头,她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因为,她真的不想自己会是这么娇弱,今儿个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娇贵。 李缚君知道婧儿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更不想婧儿这么哀伤,他最不喜欢婧儿这副摸样。“你先跟我说说琴的结构好不好?” 一说到琴,婧儿双眼发亮。“在弹弦乐器中,构造比较复杂,由面板、底板、音梁、音柱、弦轴板、弦轴、琴弦和琴脚等部分构成。” “面板是什么?”李缚君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心里却为婧儿摆脱哀伤而高兴。 “面板又称琴面,是一整块长形木板,表面呈拱形,琴首一端呈方形,并开有穿弦孔;琴尾一端呈椭圆形,在项、腰处两旁各有月牙形或显方折凹入。”婧儿高兴地说,丝毫不觉得李缚君的意图。“你知道吗?我琴棋书画方面,只有琴是比较好的,因为我只对这个有兴趣。” 李缚君笑了笑“那底板和其他部分是什么?” 婧儿回以一笑,缓缓说出那些部分的形状。 底板又称琴底,形状与面板相同但不作拱形,是在整块的木料下半部挖出琴的腹腔。底板上开有两个大小不同的长方形和圆形出音孔,一为龙池,一 为凤沼,腰中近边 处开有两个小方孔,为足孔,上安两足,叫雁足。面板与底板胶合而成琴身(共鸣箱),在琴的首部里面,粘有舌形木板,造成与琴腹隔开的空间,叫作舌穴。 音梁又称项实,是一根位于面板背部的长木条,用以调整琴音。音柱是琴腹中的两个木柱,一个呈方形,叫地柱,在琴腹中部;另一个呈圆形,叫天柱、靠近琴首。 弦轴板位于底板的首部、开有安装弦轴的轴孔。改良的古琴,因琴首处另有共鸣箱,弦轴则镶嵌于面板首部。 弦轴又称琴轸,为圆形或瓜棱形,是用木制成的中空(为穿弦用)体,琴弦由丝绒绳系住,拴绕于弦轴上。 琴弦多用丝弦,一弦最粗、音最低、靠近徽位最近,依次渐细,一至四弦用缠弦,靠近演奏者的第七弦最细、音最高。岳山镶嵌于面板首部,中间开有穿弦孔,琴弦从孔中穿过架于岳山上。 安装在底板上的4个琴脚,琴首部两个叫凫掌,琴尾月牙形缺口处的两个叫焦尾下贴,起系弦和使琴身垫平的作用。在面板上镶嵌的13个螺钿做的小圆星叫徽,用以标记琴的音位。近岳山的是一徽,中间较大的是七徽,近琴尾的为十三徽,徽位是根据琴面的长度分成若干等分来排定的。 “我最喜欢这个了,所以最有心思学习,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要抚摩一下那些琴。比如,九霄环珮 、玉涧鸣泉 、 秋塘寒玉 、 万壑松风 、 青霄鹤淚、玉树临风 、 雪夜钟声 、 碧天凤吹 、 石涧流泉 、 金声玉振那些琴。”婧儿一脸向往的想着,脸上挂着恬真的笑容,似乎,她现在就已经抚摩那些琴。 “那些又是什么?”李缚君这下真的迷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婧儿在说些什么。 婧儿轻笑着“琴都有灵性,都有自己的名字,而我念的就是那些名琴的名字,懂不懂?” 李缚君释然一笑,他不是没有学过有关琴的知识,只是不是很熟,略懂一些。那些结构是怎样的,他也不是不懂,只是故意提问的。而婧儿后面越说,他就越无力,因为他一点都不认识。 什么“断纹”他一点不认识。 似乎察觉到李缚君的不自然,婧儿轻轻一笑“谢谢李公子,要不是你,我还真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她并不是不知道李缚君的意图,只是故意不去点破。 李缚君没有回话,淡淡一笑“走了。” 两人走在路上,没有打破沉寂,他们也乐得享受着这些静谧。婧儿从来也没有走出过自己的世界,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故乡。这次,出来,她真是大开眼界。 原来世界是这么大的。 回想起故乡,自然也会想起寒逸帆,一想到寒逸帆。婧儿就觉得很心痛,很无助。她很想要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寒逸帆,可惜,她一点都不想要寒逸帆因为自己而失去所有。 这样矛盾的心情,不分昼夜的折磨着她。虽然,刚才李缚君让她有半晌的轻松,可是,现在她的心又沉重起来了。 四周的群山,环山叠翠,重重浓雾将那些山景隐藏。更加增添了神秘感,能够瞬间吸引住行人的目光。 “李公子,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是这么美丽。”婧儿感叹地说。她不能说,自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却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她的家道没落,她为求清白而遽然上京师,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这些美丽的景色。 即使金陵的景色也是很美丽的,不过看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啦!所以出来看到这些,才发现,原来外面也有这些美丽的景色。 “那是当然,这些也只是小菜一碟,如果你看到那些更加迷人的景色,你会舍不得离开。”李缚君感叹地说,他练武的地方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在金陵有这么一个伊人等待着自己,他根本就不会离开,更加不想离开。只是没有想到,罢了。世界的改变原本就是这么迅速,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他现在只觉得心寒。 婧儿发现每当看到这些美丽的景色的时候,李缚君就会露出这么伤感的神情。她虽然想不透,看到以过来人目光,她看出的是李缚君的情伤。 她才发现,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才知道李缚君为何会这么关心自己,因为他自己也受过伤害,受过那些痛苦。于是,他才会这么关心那些也深受同感的人。 第十一章原来就是他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 这句诗或许描写的就是这样的景色吧!婧儿在心里暗叹,这里的景色真的越来越好看,可惜,她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为了自己未来而彷徨,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到这里来。从来没有对衣娴说过,想要衣娴帮忙照顾弟弟的事情,一旦她没有命回到金陵,她也不需要担心弟弟没有人照料。 “咦?未来师嫂?”耳畔传来熟悉的叫唤声音。 婧儿惊喜的转过身“盈波?你怎么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师兄不是说了要陪你上京师的吗?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是另一个男人?”水盈波有点疑惑地说。 婧儿苦笑了声,缓缓道出始末。水盈波听了之后直说婧儿为何会这么笨,有个私人保镖也不用,居然等到出事的时候,才会学习接受人家的好意。还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还真是不懂得害怕是怎么一回事。 水盈波横眉竖眼的等了李缚君一眼之后,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这么眼熟。可是,她又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师嫂,他叫什么名字?” 李缚君看了水盈波的举止之后,不由得皱眉。这个女人真是没有礼貌。真的应该好好调教一下。 “李缚君。”婧儿淡淡的回应,她也察觉得到李缚君的不满。 水盈波喃喃的念了几遍,抡起拳头,正想要打李缚君。婧儿见状立马上前阻止“盈波,你怎么这样啊?” “哼,我师嫂不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水盈波冷笑着说。“你的名字,是胡乱捏出来的吧?” 李缚君心上一跳,他怎没有想到会有人知道他的意图?即使知道自己的目的被揭穿,他还是不动声色,不理会水盈波。 婧儿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了,只是她不想要将任何人都当成了坏人。所以,她只好装作不知道,或许李缚君真的从出生就用这个名字,所以她没有必要这么计较。可是,现在水盈波为何会这么介意? 水盈波葱白色的手掌直直的攻向李缚君,水盈波是一个练武之人,身体原本就比婧儿壮健,所以婧儿根本就拉不动水盈波,反而被牵着走。 正在怒火中烧的水盈波根本就没有办法念及婧儿娇弱的体质。倒是一旁迎战的李缚君却注意到了,他将手中的剑换了另一左手抓着,右手一旋吐出掌风,他趁水盈波分身之际,将婧儿扶好。而他自己去放开了婧儿,轻弹指尖,水盈波马上动弹不得。 水盈波也不理会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从刚才他的手法中,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是她认识的人。 而且很熟悉。 “解穴。”水盈波只是淡淡的说完之后。 李缚君眸底流露出无奈,轻叹了声。“你真的很没有礼貌。”将功力汇聚在指尖上,他将指尖轻点在水盈波的几个穴道上。 水盈波解开穴道之后“师嫂,我觉得这个男人不错,你要好好把握了,别管那个你不想连累的寒逸帆了。” “盈波,你真是的。”婧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我们应该赶路了,盈波,你要跟上来吗?” 水盈波耸耸肩爱“不了。我还要到一趟洛阳,你们赶路吧!”水盈波正要抬脚离开“对了,前面有一家黑店,我没有时间收拾,你们帮个忙吧!” “真是的。”李缚君只是冷冷地说了几个子之后,就没有说些什么了。水盈波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之后“好好照顾师嫂。” 望着她的背影,婧儿觉得很舍不得。不过,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水盈波一定会留下来的,可是,她不喜欢水盈波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放弃不去洛阳。 似乎察觉到婧儿的心情,李缚君只是对她摇摇头。 站在水湖前,婧儿上身穿着淡蓝色的上衣,下身一袭白色的裙摆。风一吹,裙摆在天地之间扬起,裙摆淡然的回应着风的飘扬,正如主人一样,对任何事情都只剩下淡然。 婧儿双眸凝视着水面,望着倒映在水里的自己,唇畔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如果认真观察,就可以看得到,她眸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李缚君发现,自从遇上水盈波之后,婧儿就变了,变得冷漠。淡然,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劲儿,唯一能够让她挂心的只是上京师。如果她不是还有呼吸,还有动作,他还以为自己带着一具尸体上京。 白色的裙摆浸在湖水里,婧儿纵然知道,她也没有将裙摆拉上来,任由淡湖水濡湿自己裙摆,她也毫无知觉。 “婧儿,你到底怎么了?”李缚君看不过眼了,上前来询问。 婧儿回过头来“突然间,我想起了他。”她淡淡地说“我想起我们之间其实发生的事情也不算太多,但是我为何会爱上他?” “爱情不需要理由。”李缚君只能这么说。 婧儿摇摇头“你说得对,爱情不需要理由。我相信,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分,我和他之间根本不需要发生太过离奇的事情,我们依然会相爱。只可惜,我们似乎有缘无分。”婧儿双眸黯淡了下来,她神色黯然。 “如果你们真的相爱,那就一定会在一起的。”李缚君冷冷地说。 婧儿宛然一笑“你错了。我们之间是相爱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也是很爱他的。可是我们的身份太过悬殊了,他的家人不想要我嫁给他。” “如果你们是相爱,又为何要管这些?”李缚君不认同的说。 婧儿抬眸,望着那座山“如果山有机会离开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鱼离开了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爱情,还可以生存,可是,如果离开了生活,就等于走上绝路?”李缚君淡淡地说。 婧儿摇摇头“错。我的意思是,我就像是那座山,即使离开了这里,山还是山。可是如果鱼离开了水,就变成了死鱼了。我是山,而他奶奶就像是鱼,他就是水。”她不止是为了寒逸帆想,还是为了寒老夫人想。 李缚君没有再说些什么,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无话可说。因为婧儿的话无懈可击,他一直都清楚,生活中,爱情只是调剂品。可有可无,有了,生活可以变得更加精彩,可是,即使没有了,人也不会因此而死。 婧儿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人可以没有爱情,可是不能够没有了亲情。如果为了那些爱情失去所有,在别人看来是多么不值得,可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其中的快乐。 婧儿不就是为了爱情而在默默为了他设想?可是,她这么想的同时,就已经为了爱情牺牲了所有的一切,他知道婧儿一直在付出,但是却没有想过回报。 爱情不需要理由,爱情不能够控制,更重要的是,爱情是不公平的。 躺在床上,婧儿双眸滑下一行行的清泪,止不住,她也不想止住。从来,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她小的时候曾经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寒逸帆,会伤心死的。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她是伤心,不过却没有死。她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她只知道自己不应该放弃。 婧儿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不知道喜欢自己的人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有心里散发出来的善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气质。这是没有办法复制的,没有办法伪装的。 更是她最真实的情绪。 风吹过,她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和黑夜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还在晃动,还真是看不出黑色的发丝是多么的长,多么的油亮。 天上的星星不断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一个晚上的璀璨,是否值得,这是任何人都说不准的。只有星星自己才能知道,是否值得。 “爹,娘,你们也在天上看着婧儿吧?”婧儿跪在地上,喃喃自语地说。 站在暗处的人默默的守候她,眸底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婧儿一个人跪在地上祷告。 婧儿跪在地上“爹,娘,您们可否想过女儿在这里很无阻,很痛苦。女儿应该怎么办?” 回应她的只有树叶摩擦的声音。 婧儿在不断的喃喃自语,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已经悄然离开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心。 一束光芒穿过云彩,天边的云彩好像被嵌上一圈金线,宛如华丽的绸缎为晴空装饰,又像是贪恋人间的华丽而铺盖的。 “婧儿,你没事吧?”李缚君关心的看着婧儿。 婧儿扯唇一笑“没事啊!你为何会这么问?”她刚才差点被吓倒。 “昨晚”李缚君还没有说完,婧儿就已经抬眸,疑惑的看着自己。“你都听到了?” 李缚君摇摇头“我应该听到些什么吗?我只是看到你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在干嘛而已!” 婧儿看李缚君一脸无害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硬扯出笑容来“没事啊!我们该赶路了。” 这次李缚君只是默默走在前面,其实,他已经都是默默地走在前面。似乎身边有了李缚君,所以婧儿也安全多了。至少不会出现一些危险的事情,所以李缚君还是没有办法走在婧儿后面,而且他也不希望。 但是他不希望,却不代表没有人希望啊! “谭婧儿,受死吧!”很变态的人来了。 李缚君敏捷的转身,婧儿只见眼前一亮,就看到李缚君已经拔刀和来人对打了。两人在半空中刀光剑影的,李缚君右手不断的挥动着散发着寒光的长剑,左手一拐抓住粗壮的树干,一个转身长剑直直射向来人的变态之人的喉咙 “不要。”这一声尖叫不是谁发出来的,而是受害人之一的婧儿嘴里吐出来。“她是一位姑娘,李缚君你不要伤害她。” 李缚君马上住手,定睛一看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总觉得这个女子有点眼熟。当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眸之后,才想起她是谁。 “你疯了。” 来人站直身体“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会保护好她。”女子解开面纱,露出一张婧儿熟悉的脸孔。 “盈波,你知道吗?如果刚才李缚君的剑再快一点,你已经变成了尸体了。”婧儿惊恐地说。“你真是太过任性了。” 水盈波倒是耸耸肩。“无所谓啦!如果能够死了,那才是最好。”不过,说完,她脸色一变,又变成了以往的嬉皮笑脸。“不过,我相信他不会杀我的,他也杀不了我。” “为何你会这么肯定。”婧儿总觉得这两人有一种她所不清楚的互动。 水盈波笑了“因为有师嫂在这里。”她放开婧儿的手,走到一株树下。“师嫂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伤害任何一个人。” 婧儿不懂水盈波的话“为何你会回来?”水盈波不是有重要事要办吗?为何会回来,还做这些白痴的事情。真是让人想不透,既然想不透,那就干脆一点,不想了。 “不用那么着急啦!只是办一些事情,三两下子搞定的事情,用得着提前去吗?”水盈波说的不在乎“昨天,我会这么说,是想要你们培养一下感情。” 婧儿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婧儿不想再理会这家伙了,每当她在做些什么,这家伙也总是反对的。“李缚君,咱们先走吧!” “师嫂,你不能这样,我要你留下来陪陪人家啦。”水盈波话是对婧儿说的,但是眼神却飘向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男人。“不如,现在先到客栈里休息一下,然后在离开也不迟啊!”婧儿拗不过她,只是点头了。婧儿也点头了,李缚君当然也会奉陪到底。 暗房里 “有事?”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宛如腊月里的寒霜。 回应他的是一把清亮的女子声音“查到了。” “拿来。”男子冷冷地说,伸手要女子说的东西。 女子没有拿出来,反而问他。“你真的想要?这件事情,或许你会受不了的。”女子的声音里渗透着一丝关心。 “拿来。”男人的声音冷冰冰。 女子担忧的将东西放到他手里“还有,那里还没有安排好。”说完,女子飞身离去。 男人在女子离开之后,缓缓转过身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看清楚了他的摸样。他竟然是 “咱走了。”李缚君不带一丝情绪的说。 婧儿差点没有被这宛如鬼魅般的声音吓死,她惊恐的拍拍胸前“盈波呢?” “有事。”李缚君依然是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着。 婧儿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褶皱的衣裙“走了。”她面无表情地说。走在前面,这是第一次,她从来都是走在李缚君身后的。 李缚君走在身后,一脸冷然。即使以前,他都是这样的,但是婧儿就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那里不对劲了,她也说不出来。 两人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在斗耐心? 真是受不了啦! 受不了的人当然是躲在树上的水盈波,一双水眸映射出火焰。不过,这样又能怎样?她什么又做不到,这些事情当然是由当事人来解决。 这两个笨蛋。 水盈波旋身离开了,头也不回。 “婧儿,如果我说,我有事情瞒骗了你,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李缚君突然间这么说。 婧儿回过头来,顷刻间。她还是不知道李缚君所言何事,不过,她还是很配合想了一想。“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知道婧儿的意思,李缚君苦笑了声。“如果我说,我是寒逸帆,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用他问了,因为当他说完之后,他就看到了惊讶中的静儿。 好久之后,婧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你是帆哥哥?”她应该早些知道的,如果不是她的帆哥哥,又有谁肯这么无怨无悔的关心自己。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想要止也止不住。 李缚君寒逸帆看到流泪的婧儿,不知所措。“婧儿,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你别哭,如果你想要打我,骂我,我也没有所谓。但是,你别哭啊!”“我也想啊!可是,眼泪止也止不住啊!”婧儿哭着说“我应该早知道的,应该早发现的,如果不是帆哥哥,别人又怎么会这么关心我?” 寒逸帆这般的情意,她要怎么还,她还不起啊!这次,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命回来,怎么可以连累了寒逸帆?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帆哥哥,你怎么可以跟着来,寒家怎么办?寒老夫人怎么办?她一直盼着你回来,给她分担一下家业。”婧儿哽咽着,缓缓道出寒老夫人的不容易。 寒逸帆冷冷一笑“是吗?”他的眼神凌厉无比“我奶奶她身体壮健,肯定有几十年好活。” “可是。”婧儿正想说些什么,但是她一接触了寒逸帆的眼神之后,马上噤声。 寒逸帆对婧儿露出安抚的笑容“没事。”他望着刚才水盈波站过的树。“有些事情,还是别连累别人的好,因为,人总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那” “咱走吧!”寒逸帆不等婧儿说话“我们还是先上京吧!” 婧儿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即使说了,寒逸帆也不会听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多此一举? 婧儿的反应,寒逸帆看在眼底,痛在心里。他也很矛盾,刚才水盈波提供给他的事情,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根本就不想去相信。可是,他却明白水盈波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即使,他不想去相信,也不得不去接受。 既然这样,他也只有这样做了。 婧儿和李缚君上路的时候,没有人阻扰。但是,当李缚君换成了寒逸帆,那么这段路就变成了不寻常了。 是夜,四周都回荡着不寻常的气息。就连鸟儿也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拍拍自己的翅膀飞走了 第十二章不寻常的气息 寒逸帆坐在地上,径自陷入沉思,并没有理会婧儿。婧儿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所以没有作声,她只是坐着,望着噼里啪啦的火堆。 “婧儿,你累了,应该休息了。”寒逸帆没头没脑扔出这么一句话。 婧儿却明白寒逸帆暗示的意思,点点头之后,躺下来。闭上眼睛,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寒逸帆的动作。 她没有睁开眼睛,却依然听得到寒逸帆的动作有多利落的解决了几个人。她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她不能否认寒逸帆有能力,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过却没有否认自己连累了寒逸帆。 “我睁开眼睛了。”婧儿像是知会寒逸帆似的,说完不等寒逸帆回应,婧儿就已经睁开眼睛。 恰恰赶上了寒逸帆将所有尸体挂在树上的场景,婧儿脸色煞白,却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对这样的事情麻木了,任何残忍的场景也没有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这样的婧儿让寒逸帆有点心痛,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姑娘,应该是天真烂漫,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姑娘。不应该是这样麻木,冷然的不像话,即使脸上煞白的神色已经透露了她的惊恐,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样的人,真的是他的婧儿吗? “你不应该这么快就睁开眼睛的。”寒逸帆略带感叹。眸底确实没有任何的责备,只有淡淡的心疼。 婧儿淡然一笑“是吗?”她淡然的不像话,好像这里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凡尘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引起她的在乎。“我觉得,你恢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麻烦就开始多了。” “对。”寒逸帆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他原本也不肯相信那些资料显示的事情,可是现在让他感到失望的居然是他奶奶的所作所为。 婧儿没有任何表情“你也该歇息了。”刚才的运动太过剧烈了。 寒逸帆没有反驳,站起来,走了出去。这是两人达成的默契,这是寒逸帆还是李缚君的时候,婧儿提出来的条件。后来寒逸帆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即使婧儿后来没有说些什么,他还是继续秉承着这条件。 婧儿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挽留。她并不是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现在的她只对自己家族的事情比较上心。并不代表,她对别的事情不予理会,她还是很在乎寒逸帆的,不忍心在这么清凉的天气中,让他出去,只不过,他既然坚持,她也没有办法。 并不是寒逸帆不想留下来,而是他害怕自己留下来,不能够更好的保护婧儿。他从来也不想让婧儿看到他杀人的样子,所以,他即使和人家对打,也是适可而止的,绝对不会轻易跨过那道界限。 “婧儿,你好好休息,明天,咱要早一点赶路。”寒逸帆掩不住眸底的忧虑,淡淡地说。 婧儿点点头,除了这样,她还能说些什么?她也清楚这是自己的麻烦事儿,如果不是寒逸帆,或许,她根本就到不了这里。同时,她也清楚寒逸帆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于是,她会很相信他说的话。 对于婧儿冷淡的不像话的样子,寒逸帆只觉得心痛,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不是他不想表现,而是不能够表现。他明白婧儿现在是有多么的脆弱,如果让她听到这么一下尖锐的话,她肯定会受不了。 他应该早知道的,早在两年前,他就想要回到婧儿身边。只不过师父一直在找借口阻扰,就是不让他回来,他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甩甩头,算了,不想了。 翌日 破庙里出现了一篇娟秀字迹的文章,婧儿觉得惊奇,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娟秀的字。这样娟秀的字迹,透露出主人的文静和才学。如果不是经常练字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写得出来,只是字里行间中透露出一些冷然。 “这些字儿好看,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婧儿喟叹。 寒逸帆瞥了一眼,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蓦然变得紧张,就连婧儿也看出他的不对劲。“婧儿,咱们要走了。” 看到他的表情,这么些日子相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寒逸帆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寒逸帆露出这样表情的,肯定是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对于婧儿没有问出口却想要提问的样子看在寒逸帆的眼里,他除了叹息就只有叹息,现在这样的情形,他是不能够跟婧儿解释一些,刚才那些字迹分明是有心人留下来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肯定和婧儿有关。 这个情形下,他也只有将所有事情都埋藏在心里,否则婧儿一定会觉得方寸大乱,这样做,并没有起到警惕的效果,反而将自己逼近死角里。 婧儿带着担忧的心情跟在寒逸帆身后,由于总是低头,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走在前面的寒逸帆突然间停下脚步。毫无预警的停下来,让她没有心理准备就撞上去了。 婧儿逸出一声轻呼,寒逸帆马上转过身来“婧儿,你没事吧?” “帆哥哥,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啦?”还她不知道撞上去。 寒逸帆苦笑,他也不想。刚才他分明看到了他们同门才会有的求救信号,他们每个人的求救信号也不同颜色的,刚才他看到的分明是上官昭的求救信号。上官昭是不会轻易求救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上官昭发射信号? 婧儿抬眸对上寒逸帆失神的眼眸,顿时明白了事情并不简单。她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间想起墙上的字迹,昨晚儿她还没有看到的字迹。今早儿居然可以看到,肯定是有人后来到这儿写下的,目的是什么呢? 虽然话里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她总觉得那些娟秀的字儿是话里有话,肯定是隐藏着某一些玄机,要不然寒逸帆怎么可能在瞬间变了脸色? 思及,婧儿忽而觉得自己明白了某样事情。“帆哥哥,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就将我的事情放在一边,咱们先去做你的事儿。”婧儿担忧地说。 “可是”寒逸帆还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他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件事儿绝对不会针对婧儿或者是上官昭的,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别可是了,帆哥哥,你的事情肯定很重要。虽然这件事情事关我的家族声誉,不过,这件事可以迟一点办,如果你的事情迟一点,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婧儿很平静的道出寒逸帆的情绪。 寒逸帆虽然不懂得婧儿为何会这么平静,不过,他却可以感受得到事情的不平常。这不是平时的婧儿,婧儿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在路上,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婧儿的紧张,如今居然会说车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不符合逻辑了。 “帆哥哥,你还在为难些什么?”婧儿眸底无神“我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承担”她冷冷地说。 寒逸帆绝对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是婧儿,即使知道这些年来的痛苦让婧儿变了。只是,他从来也不知道婧儿原来变得这么多,对任何事情都这么平静的叙述,包括自己很紧张的事情。她可知道,这次进京,如果没有做好准备,肯定会有去无回,面对自己生命的消逝,她都无动于衷,他真的迷惑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让婧儿变得在乎? 事情透着不寻常的气息,他说不出来。 “帆哥哥,你走吧!”婧儿说完这句话之后,旋身离开。从她的动作里看到,她的坚决和绝然。 寒逸帆追上去“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他看着婧儿“正如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如果我不先办了,我肯定会后悔的。但是,对你,我同样不会放手。”他拉着婧儿的手“你忘了,小时候你说过,你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听到这些耳熟的话儿,婧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不能够强迫自己强装起平静了。其实,当她决定了要离开寒逸帆的时候,她又何等的心痛,只是她知道不能让自己连累了寒逸帆。 “帆哥哥,我”婧儿正想说些什么。 寒逸帆摇摇头“婧儿,别说了。”他轻抚婧儿流泪的脸颊“婧儿,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面早就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再也不能够拔走了。如果将你拔走,那我的心也会跟着枯萎,然后我就” 害怕听到那些字眼“帆哥哥,我相信你。只是”婧儿就是没有办法走出自己筑起的心墙。 “婧儿,相信我,我会将所有障碍都解决的。”寒逸帆说的一脸坚决,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让婧儿再受一点伤害。 婧儿点点头,事实上,她也有一点隐忧。却也明白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够让寒逸帆分心,而她这些事儿迟一点再说吧。或许,现在皇帝也不在宫中,而且,没有了寒逸帆,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名弱女子能够做些什么。 对于婧儿的软化的态度,寒逸帆表示很满意,他事实还要查看一下上官昭是否真的遇上不能够解决的问题。他相信,上官昭绝对不会轻易使用求救信号的。 “婧儿,你先找个下榻的地方,我有事在身不便陪你了。”寒逸帆双眸闪烁着异光。依照婧儿的聪明,早就猜到了寒逸帆有事情要瞒着自己。 “不可以,帆哥哥,我绝对不能够放你一个人离开。”婧儿忽而这么任性的说。“帆哥哥,如果你不让我跟着去,你回来就看不到我了。” 寒逸帆无奈“为何你这么想要跟着我?”既然婧儿都摞下话来了,事情肯定不简单。 “呵,帆哥哥,我知道你是不会瞒骗我的。”婧儿走上前来“所以,请你告诉我,你要去办什么事?”她不是瞎子,刚才,她也看到那抹烟火,绚丽却短暂的美丽。之后,寒逸帆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了,如果和那抹烟火无关,肯定是骗人的。 看到婧儿这样子,寒逸帆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他和婧儿走在路上,暂时,他也不想惊动太多人。“其实,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伤心。” “是吗?”婧儿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了。 见婧儿没有什么反应,寒逸帆喟叹一声,他也不能说些什么了。刚才才说婧儿变了,怎么这个执拗性子却没有变化?“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刚才我看到的那抹烟火是上官的求救信号,如果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他是不会用的。”他很担心,上官昭会不会出事了。 婧儿笑了,笑得有点怪异“帆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她不能相信,她的恩人居然在这个地方出事? “婧儿,你没事吧?”寒逸帆后悔了,他不该将事情告诉她的。“我们现在先去找他吧!” 婧儿马上蜃,她也不希望上官昭出什么事。现在,她即使有多不敢相信,她也不能够流露出来。这样只会让寒逸帆更加烦恼而已,所以,她也只能顺从。 寒逸帆搂着婧儿,飞身向那个地方飞去 映入眼眸的是一片狼藉,河水倒下了几条尸体,鲜红的血迹在河水中晕开了,染成一抹好不绚丽的刚才。 掉到地上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风一吹,血腥味马上充斥鼻腔。婧儿有几度觉得恶心,可是,当他们看不到上官昭的身影的时候,她的心上一沉。 倒是寒逸帆却异常的冷静,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也只是放开婧儿。到处走开,时而看了看尸体身上的衣料,时而看了看他们的伤口,双眉却是蹙起的,眸底也是散发着悲恸。当他看到了青绿的叶儿上洒下的血迹,他忽而笑开了。 “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婧儿虽然不知道那几滴血暗示了什么,可是看到寒逸帆的表情之后,她也觉得松了口气。她从来也觉得上官昭对自己的恩情不少。如果这次,因为自己,而耽搁了救他的最好时机,她一定会悔恨致死的。 “帆哥哥,老板没事吧?”婧儿等到寒逸帆的情绪好一点的时候,才上前,战战兢兢的问。 寒逸帆回头看了婧儿一眼,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婧儿,说实话吧!我还不知道上官到底有没有怎么样了。可是从这几滴血看来,他是没事了。因为,这个暗示了,他还没有死去的消息。”说实话,他还不知道上官昭到底还有没有存活,他宁愿相信上官昭没事。 似乎察觉得到寒逸帆的伤痛,婧儿也选择沉默。她很明白自己与上官昭不过是两年的情谊,怎么也比不上寒逸帆和上官昭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 如果说婧儿伤心,她绝对能够保证寒逸帆比自己更加伤心。 寒逸帆望着那片绿叶,婧儿没有理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抒发方式,或许寒逸帆的抒发方式是与别不同的。 良久,当婧儿以为寒逸帆会一声不吭的在这里站一天的时候,寒逸帆却出人意料的说话了。“婧儿。”声音因为这么久没有说话而变得沙哑。“咱走了。” 婧儿点点头,现在他可以做的就是让寒逸帆没有后顾之忧。婧儿也明白寒逸帆的声音绝对不止是因为这么久没有说话而变得沙哑的。而是因为情绪压抑的后果,同时也让她明白了寒逸帆对上官昭的感情已经可以和亲兄弟媲美了。 婧儿强忍着泪水,走在寒逸帆身后,可是寒逸帆却好像背后长有眼睛似的。“婧儿,别哭。”他突然旋身一转,将婧儿搂入怀中。“上官不会有事的,师父将她的本领教给了上官,上官绝对不会有事的。” 其实婧儿很想说,如果寒逸帆真的是这么认为的,那为何他会这么伤心?只不过,她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有些事情,她也懂得分寸。绝对不会轻易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她也清楚真是寒逸帆在安慰她,隐藏了自己的痛楚来安慰自己。 婧儿回抱寒逸帆,眼泪落下来,但是唇畔却是带着笑的。“没错,老板不会有事的。” 从场地的狼藉看来,上官昭和来人交手之后的结果,而寒逸帆却在现场捡到了一样他不想了解的,却很了解的暗器。唇畔逸出一抹冷笑,眸底却布满了失望,他更加可以肯定,这些没用的家伙不是上官昭的对手,却用这下下三滥的手法想要将上官昭制服,却没有想到事违人愿,没有将上官昭制服,反而自己也被人杀了。 只是,他不知道上官昭现在在哪里。即使没有死掉,受的伤肯定也不轻,在这种情况下,上官昭是没有办法将自己医好的。这也是他心里的忧虑之一,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婧儿,更不想让婧儿知道。 婧儿望着寒逸帆出神,原本以为自己离开寒逸帆为了他好,可是现在看来,离开寒逸帆只是让寒逸帆更加劳累而已! 对此,她也深感疲惫,她现在逃不开,更加不想逃。她知道,寒逸帆现在很需要自己的支持! 第十三章正是如此 跪坐在地上,婧儿无奈的望着寒逸帆,不知道他正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只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寒逸帆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于是,她就好好的跪在公堂上好了。 “帆哥哥,你是想要让我在这里告状好了?”她不是应该告御状的吗?“正是如此。”寒逸帆眸底隐藏着恨意,依然用温柔的语调对婧儿说话。 “何解?”婧儿不明就里。 寒逸帆瞥了婧儿一眼,笑着说。“对付那些芝麻官,只需要这位大官就够了,不需要到京城里面去。”寒逸帆轻描淡写的将事情解释了。瞳眸里却泄露了他的不安心,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路好走,难保不会再出些什么事情。 “也对。”婧儿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寒逸帆的不妥,不过,首先要明确这个官是不是一个清官,要不然,即使她有多冤枉,也没有用。 似乎早就预料得到婧儿的反应,寒逸帆只是点了点婧儿的鼻尖“婧儿,如果你是担心这位大人是不是清官,那你尽可以放心了。”这位大人绝对是一个好官。 婧儿疑惑的看着寒逸帆,不解他为何会这么肯定。后者轻轻一笑,牵起她的手,走了出去,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他们恭敬有嘉,而且眸底还有着一种同情怜惜之情。 即使对这些人的眼神有点不解,可是婧儿还是没有问出来,她相信寒逸帆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突然间,她发现,或许是寒逸帆告诉了那位大人之后,这些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想来,这里应该是民风淳朴的地方吧! 一阵香风拂过,寒逸帆脸色煞地一边,随即苦笑了声“看来还是躲不过。”他看向不解的盯着自己看的婧儿“婧儿,我想要告诉你,你这件案件牵扯了很多人在内,包括很多在金陵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你这次坚决想要平凡,那就意味着你或许没有办法在金陵立足了。” 婧儿耸耸肩,不甚在乎。“帆哥哥,你还不知道吗?如果我不平反,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在金陵里立足了。”只能偷偷摸摸的生存,就连捷诺也要承受这样的痛苦,那又何必? “所以,即使要离开金陵,你的故乡,你也不会皱眉?”寒逸帆意有所指的说。 婧儿坚决的点点头,暂时她不能让寒逸帆知道捷诺的存在,更加不能让金陵的其他人知道捷诺所在地。即使,她相信自己也瞒不了多久,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如果让寒逸帆知道捷诺的存在,他的负担就更重了。 “那好。”寒逸帆好像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我就可以放开手去做了。”说完,他向半空轻轻扬手,忽地平空多了一道人影。 瞥向那道人影,婧儿只是轻叹了声。她不想多说,也不能说些什么了。“盈波,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她不是说要去洛阳的吗? “师嫂啊!你这样就不对了,要不是逸帆师兄让人家到这里来,人家还不想到这里来而放弃了去洛阳的机会咧!”水盈波倩巧笑兮地说着。 寒逸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现在什么时候,还顾着开玩笑。注意到寒逸帆的不满,水盈波才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换了一副哀伤的神色,简直比翻书还快的“变脸”功夫,看的婧儿口瞪目呆。 “师嫂,你别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水盈波笑得烂漫,对上寒逸帆幽深的黑眸的时候,嘴一厥。“师兄,什么嘛!上官师兄出事了,我也很伤心啦!可是咱们也不能够停下脚步悼念上官师兄啊!”纵然知道水盈波说的是真的,但是寒逸帆就是没有办法从上官昭出事的事实里走出来。他这个师弟虽然看起来很无害,可是却没有人明白上官昭心里真正的痛楚,也不知道他为了掩藏自己心里的痛苦才刻意做出来的假象。 他不想失去一个师弟,这个师弟完全可以超过每一个他所谓的亲人对自己的关爱。如今上官昭出事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师兄,其实,这也怪不得你。”水盈波看得出来寒逸帆心里隐藏的伤痛。“上官师兄不会有事的。”即使她每次都这么对待上官昭,可是在她心里她也将上官昭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好了。”婧儿见不得气氛变得这么冷凝“老板绝对不会有事的。”虽然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在怀疑,可是,她却宁愿相信这是事实。 水盈波听罢,轻盈一笑“也对。我昨晚一接到求救信号,就捻指一算,发现上官师兄还在世上。只不过却探不到他在哪里而已!”说到最后,她有点疑惑。 寒逸帆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如果水盈波探不到上官昭的所在地点,却可以算到他还没有离世。肯定背后有人支撑,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向寒逸帆“寒兄,嫂夫人。”来人礼仪的打了招呼之后才发现寒逸帆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这位是。” “水盈波。”不等寒逸帆帮自己介绍,水盈波倒是走上来淡淡的报上名堂。她对上这个男人的眸子,总觉得他好生面熟,却没有想到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倒是来人神秘一笑,没有说话。 “蓟大人。”寒逸帆也回礼,没有在意水盈波的迷惑眼神和蓟槐诡异的身影。倒是站在一旁的婧儿注意到了,却没有说出来。 蓟槐爽朗一笑“寒兄好兴致啊!带着嫂夫人出来逛街,都怪小弟公务繁琐,才没有时间陪伴寒兄,真是照顾不周。” 一段客套话就像是绕口令让水盈波嗤笑一声。她光是听这些客套的门面话就觉得恶心,还亏那些人说得出来。 寒逸帆却以为的笑了笑,转身“婧儿,师妹,咱们该回去了。” 水盈波摇头“师兄,我还是有事情要办。”她要做的事情,虽然就在府衙,可是她宁愿辛苦一点也不想让师兄受累。 “寒兄可是我重金请来的护院总管,相信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造访。”蓟槐突然扔出这么一句话来“所以,水姑娘也不必介怀。” 听到这么一句话,水盈波猛然想起这家伙是谁了,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恭喜蓟大人高升了。”话音刚落,水盈波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寒逸帆和婧儿倒是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两人,虽然上官昭的事情让人介怀,可是在这么个时候,如果还能发生个喜事,或许还算是不错吧! 水盈波的身影不见了之后,蓟槐将视线放到寒逸帆身上“寒兄,小弟这里有香茗,不知寒兄可否愿意品尝?” “荣幸之至。”寒逸帆抬手,淡淡地说。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蓟槐当然不是请寒逸帆去品茗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事情要商议。婧儿没有异议,正欲离开,却被寒逸帆牵着,哪里也去不了。 就这么一个轻轻的举动,婧儿就已经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了。无语的跟上去,心里却疑惑为何寒逸帆会让自己跟上,他平时不是不让她干涉的吗? 走到内堂,蓟槐真的拿出香茗,他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泡茶,婧儿看到他纯熟的动作,不仅暗叹,这个高高在上的大人居然会自己动手泡茶,一般人都不会的不是吗? “寒兄,请用茶。”蓟槐将茶杯放到寒逸帆手里。 寒逸帆接过,将热烫的茶水倒进嘴里,将茶杯反过去放好。“还要试探?” “寒兄,这件事情,我一定不能够掉以轻心。不是吗?”蓟槐将茶杯放好“嫂夫人也坐下啊!”寒逸帆这才发现原来婧儿已经没有坐下来,倒是用很奇怪的样子盯着蓟槐手里的杯子。“婧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一股疑惑扬升在婧儿心里。 寒逸帆也不转弯抹角。“蓟大人,你手里的茶杯是从哪里来的?”这套茶具,他从前在潭府见过,据说是世上只有一套。 “寒兄果真好眼力。”蓟槐也单刀直入“这套茶具是从哪里来的,我并不清楚,只是一名金陵里的小官员送来的。” 婧儿苦笑了声“没想到,这套茶具会在大人府中。”她喃喃自语,她回想起她的爹亲有多喜欢着茶具,只有在贵客临门的时候,爹爹才会拿出来的。 “嫂夫人,这套茶具,和你有什么渊源?”蓟槐也不是等闲角色。他从来也不会接受礼物的。只是在听到寒逸帆的告知,然后又察觉到茶具里刻有一个“谭”字,所以才留下来。这件事还让乡里的人传了好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受贿了。 婧儿在寒逸帆示意下,缓缓道出了这套茶具的渊源,说到动情时,泪光闪烁。每当说起这套茶具,她的心里一阵揪痛,她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的家是怎么被灭的。 蓟槐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罢,淡淡一笑。“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才会来打搅你啊!”寒逸帆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完全没有打搅了人家,不好意思的样子。 婧儿在寒逸帆的示意下离开了书房,两个男人在书房里谈论了很久。一直到月儿高挂才出来,寒逸帆敏锐的发现,一道不合时宜出现的身影。寒逸帆也只是蹙眉,却没有阻止她进入。 “帆哥哥,蓟大人怎么说?”婧儿一看到寒逸帆的身影,马上上前提问。 寒逸帆轻拍婧儿的手“婧儿,放心吧!”这件事有多棘手,他不是现在才明白。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人,一定要小心行事。“蓟槐不会放罢不管的,你放心吧!” “他到底是谁?”她不是笨蛋,不会看不出来蓟槐气度不凡,绝对不会一般官员所拥有的气质。 寒逸帆神色一凛“这个,你就别管了。” 各位读者,在这里提一下,蓟槐的身份是另一个故事,所以在这里,本作者就不好揭穿了,请多见谅。 “就让我蒙在鼓里。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平安,对吧?”婧儿轻声说,他不说,她也可以知道这是他们的好意。 当然听得出婧儿的不满,寒逸帆也只好忍下来了。“婧儿,我们明天就得搬出去住了。” “为什么?”婧儿不明就里的提问“让人家杀过来?” “正是如此。”寒逸帆透着诡异的笑声,让婧儿觉得心里怕怕。 第十四章一切都是孽 蓟槐和寒逸帆商议完整个计划之后,寒逸帆马上对婧儿吐出一部分的计划。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婧儿比较好,他深知婧儿绝对会有心软的机会的。 金陵 “奶奶。”寒毓儿莲步轻移,靠近寒老夫人。 寒老夫人转过身来“毓儿,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寒老夫人低哑的声音充满整个暗房。 “奶奶,我们这次真的很大损失。”寒毓儿跪下来“请奶奶惩罚” 寒老夫人摆摆手“罢了。这次会有什么损失,我很清楚。”寒老夫人冷笑了声。“没有关系,只要不妨碍我们的大计,谭丫头的生死,我们就不用这么在乎了。” “奶奶,此言差矣。”寒毓儿得到允许之后,站起来。眸底闪烁着诡异的亮光“这次,之所以失败。全都因为谭婧儿这女子。” 寒老夫人终于有反应了,轻轻抬眸。“哦?”“如果不是她,大哥也不会出手,如果不是大哥出手,我们又怎么会失败?”寒毓儿淡淡地说。 原本她们已经打算放过谭婧儿了,反正谭家的东西,她们都已经得到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可是,没有想到那女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上京师告御状。如果让她告成了,那她们费煞心思,所做的一切都付诸流水了。 寒老夫人冷哼一声“毓儿,别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人家身上,还有,逸帆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不能够出事的。” “奶奶,毓儿知道错了。”寒毓儿听得出来这是寒老夫人的责备。 寒老夫人满意的蜃“我累了。” 寒毓儿马上从暗门里走了出去,知道人影不见了之后,寒老夫人才从暗盒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张。 “师兄,我说上官师兄不会有事的。”水盈波害怕寒逸帆不相信似的,还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 走在一旁的蓟槐看不过去了“水姑娘,如果你闲着没事做,那就先去休息一下。”他当然看得出来水盈波不满自己的多话“晚上够累的,你还不去休息?” 这句话很平常,可是听在有些人耳里却是另一回事。当然,这两位当事人却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怪物看了。 倒是寒逸帆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蓟槐不是一个官吗?干嘛对和水盈波说出这些话来,即使他知道蓟槐说的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那些人并不知道啊! “蓟大人,我说,你别这么说话好不好?”就连婧儿也忍不住了。 蓟槐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水盈波却还是毫无知觉。让所有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如果让水盈波知道蓟槐的话里有另一层意思,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而寒逸帆也觉得这个师妹有点过分了,在山上保持这种个性是不错,可是到了山下来,保持这种个性,可是不好的现象。 “蓟大人,我看你还是先回府衙吧!”寒逸帆意有所指的说。一个官老爷在身边,那些人又怎么会出现? 蓟槐点点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师兄,你一个人能够保护师嫂吗?”水盈波淡淡地问。 寒逸帆觉得有点困难,如果那些人人数众多,他又怎么能够保证自己能够保护婧儿?这么问,难道水盈波要离开? “你要离开?” 水盈波点点头,她还想回到金陵,让衣娴去救治上官昭。她昨晚夜观星象,发现上官昭的星星越来越黯淡了,如果不尽快找到他,或许,他们师兄妹从此就天人永隔了。 纵然寒逸帆知道水盈波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可是他此刻真的很需要有人帮忙。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麻烦水盈波。 好像是看穿了寒逸帆的心思,水盈波只是笑了笑。“放心,师嫂在你的保护下,绝对不会有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救得了上官昭。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让寒逸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罢了。”寒逸帆淡淡地说。“你啊!总是太过鲁莽,所以这次的时间无论有多着急,你也不能够冲动。鲁莽,一定要冷静应对。”他就是不放心这个小师妹,现在他有可能失去了师弟,不想再失去一名师妹。 水盈波怎么会不知道寒逸帆的意思,朝着婧儿一笑“师嫂,我师兄就拜托你了。”话毕,她一个纵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轻叹了声,婧儿望着明显神游的寒逸帆,她又怎么不知道寒逸帆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呢?可是,上官昭出事了,没有人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寒逸帆又何必想不开? 婧儿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资格这么说寒逸帆的,因为她深深了解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如果她的弟弟,谭捷诺死去了,她一定会疯掉的。 两人走在喧哗的大街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是总有一些讨打家伙出来打搅人家收拾心情的时间的。 寒逸帆唇畔扬起一抹冷笑,这些人来得正好,他一肚子的郁闷没有办法抒发出来。正好打一场,让他心里舒畅一点。 手一扬,将树上的嫩青绿叶捻了一片,往身后的一棵大树上的黑影射去。或许没有料到寒逸帆会来这一招,躲不及,那人之后落下地来了。刚抬眸,颈上就架着散发寒光的长剑。 寒逸帆冷笑着,斜睨躺在地上起不了的黑衣人。“大白天的,穿黑衣,不就更加引人注目么?” 那人像是受到羞辱,正准备咬舌自尽,没想到,下颚却被人先一步捏住。婧儿则是一脸惊恐的样子看着地上的人“帆哥哥,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虽然不想要有人伤害自己或者是寒逸帆,可是也没有想过那人会自尽啊! 倒是寒逸帆却见怪不怪的“婧儿,这些人是死士。任务失败的时候,会自尽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人换句话说,就是不用可怜的人。 寒逸帆说完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地上的人的穴道。免得他有自寻短见,他要死,没有人理会的,只是他现在是寒逸帆的重要证人,寒逸帆是绝对不会让他死掉的。 “寒兄,这些人就连死也不怕,那还会畏惧些什么?”蓟槐有点忧虑地说。 寒逸帆却勾起唇角,不说话。倒是婧儿在一旁看不过,上前来解释“蓟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虽然死不是他们的弱点,可见,他们就是因为自己的弱点被人捉住了,才会变成这样的。” 蓟槐像是明白了,不再说些什么。反正他再说些什么也没有用,这两人根本就是情意绵绵,又怎么会让他介入? “帆哥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吧?”婧儿问出疑惑已久的问题。“这次,你可别想着隐瞒我。” 寒逸帆身影一顿“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恨我吗?”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 “如果你现在不说,我就恨你。”婧儿虽然算不上刚烈,可是倔脾气一旦使上来,任何人都说不动她。 轻叹了声“婧儿,我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你决定恨我也好,离开我也好,都由你决定。”寒逸帆不无心痛的说。“这件事情,刚开始我也不敢接受,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接受了。婧儿,我想要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恨我,我也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婧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她刚才听到寒逸帆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奇怪了。她只不过是觉得那些人来的太过诡异了,或许是那个狗官派来的而已,可是寒逸帆的眼神却告诉自己,事情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胆怯了,不想听了,可是事已至此,她不疼又能改变些什么? 婧儿深吸了口气“帆哥哥,在你说之前,我想要问一下,那件事情和你有关吗?” “算是无关,也算是有关。”这件事不是他做的,没有经过一番调查,他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他和那个人却是亲属。 聪明如她,已经明白了寒逸帆的意思了。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即使被骂是不挟,她也无所谓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寒逸帆与其师兄妹是真正对自己的好的,真正关心自己的。 望着婧儿明显变动的俏脸,寒逸帆缓缓说出水盈波帮她追查来的消息。他不知道婧儿会不会受得住,只是,他不想选择瞒骗婧儿,这些事情是她有权利知道的。 话毕,婧儿脸带微笑的望着寒逸帆。“帆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认真的回答我,让我清楚,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帆哥哥。” “你问吧!”寒逸帆知道自己如果回答不了婧儿的问题,他就会永远失去婧儿了。 婧儿的平静和寒逸帆的紧张形成强烈的对比“帆哥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对方既然伤害了我家,很有可能为了野心而伤害其他家族,对于这件事情我是不能够坐视不理的。” 溜了寒逸帆一眼,她很明白寒逸帆已经猜到自己想说些什么了。“只是,在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不想,也不能够留在金陵了,你可以抛弃所有跟我在一起吗?” 寒逸帆松了口气“婧儿,难道你不知道,其实从你想要上京师告御状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容易解决的。那时候,我就有准备和你一起面对困难,至于那里,我也无心理会,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既然这样,我又能改变些什么?” “帆哥哥。”婧儿感动的看着寒逸帆,心里荡漾着对他的感动,情意。她知道寒逸帆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当年会离家,也是为了自己,今天要放弃家族,也是为了自己。 寒逸帆激动的抱着婧儿“婧儿,你知道吗?”他回想起婧儿一个人离开的时候“那时候我听到你离开了,还是只身离开的时候,心里有多担忧吗?” 婧儿点点头,泪水不断的涌出来。以往,她看所有人都是好人,她也知道爹爹因为她单纯的心性而担忧不已。可是,老天爷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让她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么的险恶。 “傻瓜,别哭了。”寒逸帆望着婧儿的泪水,即使心痛不已,他还是高兴的。他的婧儿回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淡了。他的婧儿,他单纯的婧儿回来了,其实,他知道的,单纯的她从来没有离开,只是被婧儿自己压抑了。 婧儿一直以来压抑这泪水,现在,即使她想要收回去也是不行的。以往,她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流光了,可是却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可以这么容易被寒逸帆激起哭泣的念头! 婧儿被寒逸帆的轻声抚慰下,终于停下了哭泣,双眼红红的看着寒逸帆。“帆哥哥,希望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她绝对不能够忍受再多的刺激了。 她的人生前半部虽然可以算得上是沉闷的生活,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什么样的刺激,老天爷居然在任何人都没有心里准备的时候抛下这么一大个麻烦给她。那时候,她曾经有过怨言,只是,她心里很明白,即使再多的怨言也不能够挽救些什么。 喟叹了声,寒逸帆不知道婧儿心里到底压抑着多少不痛快的事情,从她的哭声看来,肯定不只是一点点而已。想当然耳,她在家族没落之后,投靠无门,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只是一名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只能藏身于青楼。 一想到这些,寒逸帆就想要将那些伤害静儿的人全部杀光光。那个奶奶也真是的,明知道他紧张婧儿,居然还这么对她? 似乎感觉得到寒逸帆的怒火,婧儿有点胆怯,她不知道寒逸帆为何突然间生气。不过,她却可以明白清楚,他又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在生气。 “帆哥哥,你怎么了?”婧儿轻声问。 寒逸帆勾唇一笑“没事。”他牵着婧儿的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牵着手,一起闯荡江湖。” 对于这个问题,婧儿从来没有想过“你喜欢闯荡江湖?”她怎么没有想多寒逸帆喜欢的是闯荡江湖,而不是继承家业? “你不喜欢吗?”寒逸帆意外地说“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后做一点小生意不就可以了?” 婧儿觉得心酸,原来她的帆哥哥早就已经帮她安排好了,想到这里,她的泪水有人不住落出来了。滚烫的热泪烫伤了寒逸帆的心“婧儿,你怎么了?还是,你不喜欢我帮你安排?” “不是的。”婧儿听到之后,马上摇头否认“我只是太过感动了。” 寒逸帆不解的望着婧儿,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小事,安排了一下他们往后的人生。用得着感动吗?对上寒逸帆不解的眼神,婧儿只是淡淡一笑“帆哥哥,你知道吗?” “在我们家族出事以后,上官老板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而你是一个爱我的人,在一个失望的时候,我可以得到这些东西,不是很令人觉得幸福吗?” 还有衣娴和水盈波的友情,也是她以前没有的,所以现在得到了之后,就觉得好快乐。或许,嫣然阁里面有很多得宠的花魁,原本她也以为那些花魁是知书达理的,只不过没有想到,她的出现将那些花魁的本性都撕裂出来,展现在大家面前。 她不懂,她只不过一名弹曲的丫头,用得着这样吗?她不会跟任何花魁争夺客人,只会安然的弹曲,在上官昭的保护下,她生活得很好。只是,她真的可以这么一直下去吗? “帆哥哥,突然间,我好想老板。”婧儿也不是说谎话,她对上官昭只有单纯的友情,也可以感受得到上官昭对自己的不平凡的情愫,不过,她也知道那些只是假象。 寒逸帆点点头“我也是。”上官昭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怎么可能不想? 轻声抚慰,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效果,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痛苦而已! “寒兄。”蓟槐从外面走进来,门也不敲。“寒兄,嫂夫人,你们的事情有进展了。” 蓟槐的话让两人都觉得有希望了。“是怎么找到头绪的?”寒逸帆不解的问“昨儿个,你不是说了没有任何线索的吗?” “今天,我要去将那个死士杀死,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出现将他就走了。”蓟槐从怀里掏出一面黑色的,巴掌大的令牌。 只消一眼,寒逸帆就说不出话来了,他任何时候都没有办法忘记这面令牌是谁的。苦笑了声“挣扎了这么久,终于露出来了?” 婧儿一看到那一面令牌,也觉得不可思议。 “寒毓儿。”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一个名字,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熟悉的名字。 蓟槐正想说些什么,下人就来报了。“禀报大人,属下在郊外找到了那两名人犯了。”这个消息让蓟槐觉得振奋,但是却令寒逸帆觉得心寒。 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寒毓儿眼睛散发着寒光,完全没有了在寒府所有的单纯眸光。寒逸帆和婧儿坐在一旁,看着蓟槐审案。 蓟槐正想说话,但是寒逸帆却示意他不让他说话,自己走到寒毓儿跟前。“毓儿,你告诉大哥,你为何会这样做?” 寒毓儿终于抬眸,望了寒逸帆一眼,冷笑了声。“大哥,你应该很清楚,在寒家里面没有一点能力的女子是不能够生活的。奶奶的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没有能力,你觉得我还会生活在这里吗?哈哈,你是男子,还是长子,当然不会体会我们这些人的痛苦。” “可是,你也不应该这样。”寒逸帆当然明白奶奶的野心,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 “哈哈,如果你看过那些姐姐,妹妹是怎么死,你就会学我这样的。”寒毓儿回想起小时候见过的苦事,她一阵惊颤。黑衣男子将她抱紧“别怕。” 这样的景象看在寒逸帆和婧儿眼底,不由得一阵叹息,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男人点了寒毓儿的死穴,抬眸对上寒逸帆充满怒火的眼眸“毓儿她说了,她想要安然死去。所以,请你们别打搅她了,而且,她还说了,她奶奶的野心不仅是在金陵,要你们要小心一点。”说完,男人脖子一歪,升仙去了。 他们临终的话,让寒逸帆他们惊秫,一个老太婆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想也是不仅是年老的时候才萌发的念头。 对于寒毓儿的死,寒逸帆也只能叹息了,他能说些什么?什么也不能够说,只能说,这是寒家自己惹来的祸,找来的孽。 第十五章真是够假的 婧儿每当想起寒毓儿临死之前说的话,还有临死前对那个男人的眼神,她不由得一阵揪痛。她还记得,寒毓儿其实也算是和善对待自己的一个人了,即使寒毓儿没有可能对自己很好,但至少没有落井下石。 寒逸帆坐在一旁,他明白婧儿的善良,也懂得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轻叹了声“婧儿,你别这样。” “帆哥哥,毓儿到了黄泉路,不会怪责咱们吧!”说真的,寒毓儿有这个下场,也他们也有关联,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平反,那又怎么会葬送了寒毓儿一条年轻的生命? 寒逸帆也有点不舒服“不会的。毓儿,她下辈子一定会得到美满的。”说真的,他并不是讨厌那个在寒府里的小姑娘,而是他没有办法和寒府的人打成一片。 他当然可以清楚寒毓儿被自己拒绝的时候,有多么的失望,只是,又能怎样?他事实上,也不想和寒府有什么联系,可惜的是,他偏偏是寒府的长子,既然没有办法改变血缘关系,那就只好与他们疏离了。 婧儿点点头,她不忍心寒毓儿会这么死掉,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于寒毓儿,虽然这算不上加害,只是,她就是觉得良心不安。怎么说,寒毓儿也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感应得到寒逸帆的不顺心,婧儿悄然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婧儿离开之后,蓟槐马上出现,他提着几瓶酒“寒兄,陪小弟喝一杯吧!” “蓟大人厚意,在下又怎敢违逆?”寒逸帆淡淡地说“说真的,想要拒绝你的人,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蓟槐笑得无害“寒兄说到哪里去?说得这么严重,我像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蓟槐摇摇头,难道他真的这么喜欢喝酒啊?他不就是为了让寒逸帆不这么闷,才拿着酒来,真是的。 男人待在一起,有可能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吗?不,不可能,蓟槐和寒逸帆就是这么一个例子,原本说好不会说些让人不爽的话题的,可是就是没有办法不绕过去。 “寒兄,那个。”蓟槐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看在寒逸帆眸底,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 “你是不是找到了可以让婧儿家族雪冤的线索了?”寒逸帆深知会让蓟槐这么为难,而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只有这件了。 蓟槐蜃“其实,这件事应该可以了解了,可是昨儿个,我收到了你师妹的一封密函。”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牛皮纸抱着的信。“她说,让我们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她怀疑上官昭还没有死,只是被藏在某个地方。” 蓟槐的话让寒逸帆有了生气,他怎么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上官昭在金陵也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使他有多么的风流,也是一个不容小看的人物。 “这样啊!”寒逸帆低头沉吟了声“这个就比较困难了,如果连盈波都没有办法探到正确的方位,那么我们就只好大海捞针了。” 蓟槐微笑的点点头“你师妹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她似乎已经可以探到上官昭的正确地点,只不过那里似乎很难以进攻。” “说得这么恐怖?”寒逸帆爽朗的大笑,不过双耳却可以留意到房间里面的动静。“婧儿,你出来吧!” 婧儿听到声音之后,几乎是马上打开房门。“帆哥哥,蓟大人。”欠了欠身,这是从青楼里学来的礼仪,没想到用在日常生活中,也是这么有好处的。 “原来我这个蓟大人还比不上你的帆哥哥有地位啊!”蓟槐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倒是坐在一旁的寒逸帆却不留情面的说。“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蓟槐听了摇头失笑“你这家伙刚才才说我是一个暴君似的,现在有这么讽刺我。”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对了,嫂夫人,我想刚才的话,你已经听见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神速的打开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站在门后偷听的。 婧儿点点头,她不会否认,这些事情否认与否一点区别都没有!“我觉得帆哥哥,你还是去看一下,要不然,只有盈波一个女孩儿,我真的有点担心。” 寒逸帆却一点也不在意“别担心,那家伙不会出事的。”有这么多的本领在身,还会出什么事? “可是”婧儿还想说些什么。 寒逸帆当然也看得出来“也好,反正这件事情一完结,咱们就可以与游山玩水了。”他说的一本正经,让婧儿也不由得扑哧一笑,在一旁的蓟槐也忍俊不禁。 “那你是答应了?”婧儿不肯定地问。 寒逸帆温柔的看着婧儿“你的要求,我能够说不吗?”这一句够帅的。 “你,真是的。”婧儿没话可说。 就这样,一行人就在赶路的途中了,至于为何是一行人。蓟槐说了,为免寒逸帆两人有多此一举的将人犯送到他这里来,所以他还是跟上去好了。老太爷大人要离开,当然会有一大串的葡萄,呃,不,是一大群的随从。 “寒兄,我觉得你还是先找到水盈波吧!”蓟槐淡淡的说,眼睛四处飘。“不过,我想你已经通知过她了吧?” 寒逸帆勾唇一笑,望着蓟槐抽搐的唇角,不由得心情大好。“你这家伙终于找到克星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水盈波调皮的身影已经到了这里“师兄,师嫂,真是想不到你们的动作这么神速。”她说完看了看马车“这里虽然算不上华丽,不过还算是舒服。” “盈波,你还是说重点吧!”寒逸帆轻叹了声,他可不想这么赶回来只听这些废话。“你不是说可以探到他的所在地吗?” 水盈波神色凝重的看了寒逸帆“师兄,你来迟了。”她坐下来“我原本想要去救他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先一步离开了。” “离开?什么意思?”寒逸帆的头脑迷糊了吗? 水盈波白了他一眼“师兄,你怎么变笨了。他自己逃了。” “这样也好,但是到底是谁将老板关押了?”婧儿轻声问。她也可以猜得到,只是,她真的不愿意相信。 水盈波轻扯嘴唇,明显不想说。 “寒府。”寒逸帆淡淡地说,眼眸没有流露一丝情绪“蓟大人,咱们也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了。” 回到寒府,所有人都用一种很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婧儿轻叹了声,抓紧寒逸帆的手。这样可以让她感到安心,,如果不是这样,她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下来。 “逸帆,你怎么将这个女人带到这里来?”寒老夫人最早发难,她才不理会婧儿会怎么想,只要不是她想要的孙媳妇,就没有人能够忤逆自己的意思,这是她想的。 寒逸帆轻扯唇角“奶奶,这位可是您的孙媳妇。”他当然可以将寒老夫人的不满尽收眸底“不过,这些可是咱们的家事,别在外人面前说了。我给您介绍,这位是蓟大人。”他将蓟槐拉上来。 寒老夫人一副优雅的贵妇人的样子“未知蓟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真是够假的。”水盈波想也不想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所有人都望着她。婧儿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事实上,这里除了寒逸帆和蓟槐,所有人都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水盈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