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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工之回到清朝第三部第十五章买办(2)

    第三部第十五章买办

    南京到上海的铁路也动工了,开工典礼上胡雪岩可谓出尽了风头。南方水网纵横,铁路修建起来难度要大许多,所以这条铁路光是耗在勘测上的时间就比别的铁路要多上许多。由于连续的国内建设,国家财政大量投入到基础建设中,如今的国家财政已经开始吃紧了,杨一很快想出办法,就是在中南富庶地带,实行民间集资入股修建铁路。

    如今的胡雪岩可不比从前了,靠着个人的精明,把个阜康钱庄经营的风声水起,如今分号遍布全国。胡雪岩有今天,除了个人的能力外,还得多感谢杨一,靠着给杨一筹办军需物资,胡雪岩确立了他在浙江商界的地位。生意上杨一虽然没有直接帮到他,可是胡雪岩是给杨一办过事的,就凭这一条,商界上的人多少得让他一分,就连工商界的巨头沈家,在沈清霜姐妹的授意下,多少对胡雪岩也照顾几分,更别提为难的事了,这也得益于杨一有时常会在沈家姐妹跟前问及胡雪岩。

    这一切杨一自己未必知道,可胡雪岩却清楚的很,他也没办法不清楚,沈家的大姐上次在一次聚会上就对他说过:“胡老板,你混的不错嘛,我们家女婿杨一最近又念叨你了。弄的我们老三老四每次写信回来都得提上一句,别为难胡雪岩,你说我们沈家是气量小的人家吗”

    一个普通商人,在别人看来,能得到当朝实际的当权者的垂青,胡雪岩也算个异数,就连胡雪岩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他哪知道,自己被看重完全是由于曾经的历史给杨一留下深刻的记忆。而胡雪岩凭个人力量与外国势力抗争,最终导致破产的经历才是杨一最看重地,胡雪岩表现出来的民族气节,才是杨一敬佩的。

    沈家所谓的照顾,无非是没事不给胡雪岩找茬罢了,而胡雪岩自身的品性才是他鹊起的关键,急公好义,任人唯贤,眼光独到。这些优秀的品质出现在一个没读多少书的人身上,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如今的胡雪岩身家数百万,所谓饮水不忘挖井人,胡雪岩是时刻都惦记着杨一地恩德地,这不一听说杨一号召民间集资修铁路,便从浙江杀到上海,第一个报名,出资一百万两。胡雪岩这一手玩的漂亮,可谓轰动一方,要知道就连沈家也才出资一百万两。出钱修路在那个时代被称为善举,如今即是能赚钱又得名声,这叫胡雪岩这么精明的人如何肯放过。更别说这是杨一提出的方案。

    铁路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国家的经济命脉之一,这铁路虽然由民间集资修建,但经营权杨一还是要抓在国家的手里的,集资者只有参与分红地权利,管理和经营都是由国家控制,而且分红上民间投资者也只能占到50的股份。集资修路这一招是杨一从后世的民间集资修路得来的点子。只要开此先河,民间投资者从中获得巨大利益后,今后就不怕没人投资修建基础设施了,铁路、公路、发电厂这些项目,也不需要单纯由国家投资兴建,大大的缓解了国家财政上地压力。

    出钱的人都到齐了,可就是不见江苏巡抚许名宣布开始典礼,而且许名还一脸焦急的东张西望,好像在等什么人,眼看时间就快到十点了,随行官员和出钱的财主们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可许名不发话,谁敢龇牙。

    许名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当杨一出现在开工典礼上时,整个会场了,怎么说杨一以前都是这地老大,有头有脸的人大都认识杨一(就是不知道杨一是否还记得他),刚才略带不满的财主官员们现在都安静了,来的是杨一啊,以前的两江总督,如今的朝中第一人。

    “各位,对不住了,杨一路上有事耽搁,来迟了。”杨一冲着众人拱手致意。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这些人的回答在这时候居然惊人地一致。

    正主既然来了,这典礼很快就开始了,一通仪式后,这开工典礼就在鞭炮齐鸣中落下帷幕。接下来杨一得和这帮子出钱的财主们说说话了,以后要他们出钱的时候还多着呢,先得联络联络感情嘛,过河拆桥的事情不好做的。

    “雪岩兄,天津一别,一晃数年,别来无恙否。”杨一这番话让周围的人都嫉妒胡雪岩了,就连沈家的代表都嫉妒了,沈家也许是没想到杨一会出现,随便派了个掌柜的就算意思到了。

    周围的财主们现在总算彻底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胡雪岩的的确确是杨一的人,以前也就是听说和传闻,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看见,这在场的官员和财主,地方名士,比胡雪岩德高望重的人多了去了,见过杨一的也不在少数,而杨一在典礼仪式结束后,第一说话的对象就是胡雪岩,这说明什么这很说明问题啊。

    其实他们又误会了,杨一第一个找胡雪岩说话,是因为胡雪岩给杨一的印象深刻,还因为听说胡雪岩是第一个投资的,要不是胡雪岩带头这铁路集资的事情也不可能一个月内就成了。胡雪岩和杨一是有关系,可关系不象其他人想的那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在其他人已经都在心里头一致认为,胡雪岩实际上就是杨一在江南的代言人,要不杨一让集资修铁路,胡雪岩怎么会这么上杆子而且一出手就是一百万况且有耳朵的都应该听到,杨一称呼胡雪岩为兄啊,搞不好就是结拜兄弟,只不过胡雪岩这人不招摇,不显摆罢了,这么一想胡雪岩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又发生了变化。至少又上了几个档次。

    杨一的无意之举无形中提高了胡雪岩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这对胡雪岩日后在商界的活动增加了莫大的助力,日后胡雪岩终于成为江南商界又一大豪,隐隐能与商界霸主沈家分庭抗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杨一的话在胡雪岩听来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当初落魄天涯,得杨一拨开云雾,又委托采办粮草的重任,自己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杨一又如此看重自己,这怎么不叫胡雪岩感动,在胡雪岩看来,杨一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大人……”胡雪岩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赶紧借着行礼的机会,把手举得高高的,一个深深的鞠躬,趁机把眼角的泪水擦去。

    “雪岩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杨一赶紧地把胡雪岩扶起来,胡雪岩也趁着这当口调整下自己的状态,神情也恢复往常纵横商界的自如,只不过细心的人才会发现,胡雪岩的眼睛微微的发红。

    “大人,光墉一介草民,大人竟如此记挂,光墉惭愧啊!”胡雪岩赶紧表示自己的卑微,说什么周围这些人中,随便出来几个都是江南呼风唤雨地人物。哪里轮到胡雪岩如此风光的场面,杨一如此给面子,胡雪岩真还有点受宠若惊了。

    “呵呵,雪岩兄不必过谦,我看你就不简单,修铁路你一出手就是一百万,我还真得多谢谢你开了个好头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杨一感谢你了。”说着杨一转身朝在场的众人拱手道:“杨一感谢诸位父老乡亲啊。”

    “修路造桥,本是我等义务,光墉能有今天,全靠大人栽培,不想竟得大人如此抬爱,今后大人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胡雪岩一定倾尽全力,绝不推托。“胡雪岩又是一个深深的拱手鞠躬,要不是杨一在江南提倡免跪地礼节,恐怕胡雪岩已经跪下去了。

    “雪岩兄,不必如此客气。”这一次杨一也只是客气的一伸手,就算勉强接受胡雪岩的礼了。

    这一幕在普通的人看来,胡雪岩的话说得漂亮,杨一高位之人,受礼也属于当然,可在场的这些个大多是成精地人物,在他们看来,这里正上演一幕又套又让人嫉妒的好戏。

    说老套是因为一个在表中心,一个在收买人心,说嫉妒那就是因为这个表忠心的人不是自己,真要是能傍上杨一这棵大树,别说鞠躬说好话了,就算磕头作揖也值得,杨一是谁啊你想表忠心人家还未必看的上,杨一看上的又岂会是简单的人物,就拿胡雪岩来说吧,在商界上人不招摇,但对朋友够意思,做事手腕也高明,真不愧是杨一看上的人。

    自己风光完了,胡雪岩赶紧的在前面领路,给杨一介绍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不禁暗自夸奖胡雪岩够意思,不说别的,杨一如今地位之高,平时想见一面可太难了,现在可是有名有姓的介绍,运气好能被杨一记住,没准对今后就有莫大的帮助。

    “哎呀!许老,您老不在丹阳享福,来上海出钱修路,真不愧是地方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啊,多年没见,您老身子还硬朗啊,怎么保持的”

    “哎呀,这不是宿迁的……”杨一好像忘记姓名了,那位当然赶紧提醒:“不才正是宿迁崔少元,大人你还记得啊。”这位够高杆的,明明杨一忘记他的名字了,他硬说杨一记得他。

    “这位不用介绍了,盐帮的老大……”

    “李老板,还在苏州发财呢当初劝你进城办厂,没骗你吧”

    “蒋老先生,这帮小子,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杭州到上海可不少路,你没累着吧当年要不是您振臂一呼,杨一在浙江的新政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展,多年过去了,可想起当年您老力排众议,支持杨一新政,杨一至今不敢忘怀啊。”

    接下来杨一的表现又让大家跌了回眼镜,在场的多是江苏名士豪绅,当年杨一还是两江总督,新政时劝减租息的时候曾经见过不少,如今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可不少人物杨一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未必记得住名字,可是姓还是记得的,或许是记得地方的都有。

    杨一当两江总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杨一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场的也没几个能指望杨一还记得自己,如今杨一提起当年之事,如数家珍,这叫他们怎么不激动,被杨一记得的人更觉得脸上光彩无限,如此场合被杨一叫上名字,或说上几句话,回到家里这就是资本。

    在这或许有些人跟杨一不过说过几句话,或许只是打了招呼,说了声久仰,可回家后跟别人说起,杨一在这跟自己谈过话,在别人听来分量又不一样了。

    接待应酬一向累人,杨一本也不喜欢这些事情,只不过既然来了,这些人也都是一方豪杰,客气一下还是必要的,眼看就到正午,吃饭时间到了,杨一也打算找个借口开溜,这时候会场外有人在大声喊道:“我要见杨大人,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哼,要不是今天场合不对,莫说拦你,揍你的心思都有。”

    “唐廷枢,识相的你就滚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唐廷枢,你也有脸来这你看看在场的朋友们,有哪个没吃过你英国老子的亏。”

    “唐廷枢,你还以为如今还是你英国老子横行的年头吗”

    没想到一个人的出现,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应,而且都还是恶语相向,可见此人在商界不得人心之深。

    “嘿嘿,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杨大人力主学习西方,就是看到西方的先进会给中国带来繁荣,我唐廷枢精通洋务,也希望为国出力,哪象你们,骨子里都在排斥西方的一切。”

    “你回去吧,我们就算放你进去,大人也不会见一个汉奸的。”

    “对,说得好。”

    “狗奴才。”

    “数典忘祖”

    “败类”

    面对众人的谩骂和讥讽,事情的主角还是一付笑脸,甚至笑脸上还有一丝不屑的味道在里面。

    讥讽,嘲笑,冷落,谩骂,面对这一切,唐廷枢依旧是那么从容,不知道内情或许会认为这人脸皮厚,够无耻。不是唐廷枢没脾气,而是唐廷枢不断的在告诫自己,要忍,一定要忍,实在忍不住了,还是要忍。就是靠着这种韧性和忍耐,唐廷枢才走到今天的地位。道光28年(1848年)十六岁的唐廷枢投身香港巡礼厅和教会学校当翻译,如果按照历史真正的轨迹,1858年唐廷枢会是上海海关的大写和正翻译,而1861年,也就是前一年,唐廷枢会成为英国怡和洋行的买办。而唐廷枢编写的教材和广东方言编写的《英译集全一书——还没有上市吧。

    年纪虽然只有三十岁,可多年混迹于洋人中间的唐廷枢对眼前的难堪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结果。少年出道,和在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的洋人中间历尽的心酸比起来,眼前的这点难堪不算什么。

    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唐廷枢从生活所迫16岁开始出道,所接触的都是西方先进的理念和观点,使得唐廷枢对中国当时的现状看的比其他人要清楚,他知道中国需要什么,唐廷枢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可位卑言轻,报国无门的痛苦使得唐廷枢清楚的看到,要想日后有为国出力的机会,首先就得壮大自身,而摆在唐廷枢面前的路并不多,他只有依靠洋人,这是他唯一能寻找到的,壮大自身最快的方式。

    洋人在中国横行的时候,跟着洋人混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许多人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更多的是讨好和献媚的表情。可唐廷枢清楚的知道,这种表情后面隐藏的是鄙视,一种深入到骨髓的鄙视。

    没有人理解也许是唐廷枢最大的痛苦,原来的历史上有李鸿章理解他,重用他,可被改变的历史,又有谁能知道他心里所思所想呢

    打算开溜的杨一终于被这喧闹谩骂吸引了,他看见一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朝自己走来。然后在距离唐廷枢两米地地方站住,并开始打量唐廷枢。

    走在时代前列的人,注定大多数时候是孤独的,以为他们不被理解。唐廷枢如此,杨一亦然。四目相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杨一从唐廷枢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傲气,是坚韧,是无奈,而最让杨一记忆深刻的是孤独,一种难以言语地孤独。

    杨一看着唐廷枢,笑了,这是一种很释然的笑容。里面有太多东西,理解,包容,鼓励,而这些东西或许只有唐廷枢看明白了。

    唐廷枢,李鸿章口中:“中国可以没有李鸿章,但不能没有唐廷枢”的唐廷枢,在杨一的对视中,在杨一的笑容前,也笑了。这是一种如释重负地笑容,一种会心的笑容,一种不可言传的笑容。

    唐廷枢从杨一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就算这次就这样回去,也无憾矣。可唐廷枢注定是要在中华近代资本主义历史上放射光彩的人物。曾经的历史上,唐廷枢修铁路,兴煤矿,开拓航运业,玩股票,办医院,在生意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除了自身地能力外,也有赖于李鸿章多方面的支持。

    应该说如今的历史唐廷枢更为幸运,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杨一,杨一清楚的知道,唐廷枢的价值所在,而唐廷枢为国效力的时间表也注定要提前。

    “久仰了,唐先生。”杨一很平静的拱手道,这一声先生却叫的众人一片惊呼,在场的众人,也许只有三个人没惊呼的表情,一个是胡雪岩,因为他有过类似的经历。一个是许名,许名是司空见惯了,杨一出人意表的时候太多了,许名已经麻木了。最后一个保持平静的是唐廷枢面对杨一的拱手礼节,唐廷枢并没有如众人想像的那样,大礼回敬杨一,也只是平静的拱手道:“久仰了,大人。”

    唐廷枢的反应明显的引起周围人的不满,面对杨一居然敢礼节对等,如此的傲慢无礼,也就是在这样的场合,换个场合估计边上的人就得开骂了,现在碍着杨一等人在,大家都忍着。唐廷枢的表现很容易被大家视为无礼,就连胡雪岩和许名都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更别说其他人,有的人已经在跃跃欲试了。

    事情的发展又出乎一般人的预料,唐廷枢如此傲慢的表现,众人都以为杨一碍于身份不好发作,顶多随便敷衍几句,就会离开。

    杨一的反应又一次让周围的人觉得自己错了,唐廷枢的反应在杨一看来很正常,同类之间要什么客气的同类,杨一想了一会才觉得这样形容比较准确。

    众人的反应一一被唐廷枢看在眼里,唐廷枢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可唐廷枢平静的表情下却隐藏着一股澎湃的急流,一种看到希望后被激起的急流。

    “先生乃世之大才,言行不入俗流,杨一佩服,今国家百业待兴,杨一希望能得到先生的多多相助。眼下场合不对,先生是否有兴趣到舍下一叙”杨一的表现又一次让众人看呆了,不但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对唐廷枢发出了邀请。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环视下,唐廷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眼睛湿润了。有一点杨一看错了,唐廷枢虽然也是走在历史前列的人,但他不是来自未来,他和杨一骨子里有着本质的区别。唐廷枢生活的时代,决定了唐廷枢只能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士”的位置上,唐廷枢所期待的其实还是杨一的赏识和重用。这才是唐廷枢认为自己应该走的道路,也是一条中国有本事的人最容易接受的道路。

    泪眼模糊的唐廷枢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两腿一软,扑通给杨一跪下了。中国人啊,这个年代的中国人,无论谁也没办法免俗,唐廷枢也不例外。眼前的唐廷枢只是一个找到了既欣赏自己,又能让自己发挥才干的“士”啊。

    “唐先生,快快请起。”杨一赶紧上前要扶起唐廷枢,怎奈唐廷枢坚决不起,反而哽咽的说道:“大人请容我把话说完再起来。”杨一没办法,只好让他先说话。

    “久闻大人贤名着于海内。我从香港来到上海,就是冲着大人您来的,只可惜一直没有缘分见大人一面。唐廷枢是中国人,也有一颗报国之心,今得大人成全,在下感激涕零,今后大人如有用的上在下地地方,唐廷枢一定全力以赴。”

    “起来,起来,用的上,用的上的。”杨一把唐廷枢扶起来,心道:“怎么会用不上,股票,煤矿,金融你都玩的呱呱叫,中国能比的上你的就是闵闳了,你这样的来多少我要多少。

    “走,我们回去好好谈谈。雪岩你也算一个。”杨一回头叫上胡雪岩一起,对众人告了声别,就此离开。

    杨一就这样走了,带着唐廷枢,在众人不敢想像地眼光的环顾中走了。

    会场一直沉静着,半天之后才由许名说了句:“非常人行非常事啊。”看来这一次连许名也被惊到了。

    杨一带着胡雪岩和唐廷枢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这屋子是当年霍小玉她们买的,杨一念旧,一直留着,每次回上海住的都是这。单就屋子地外观而言,屋子实在是小,上海随便找个有钱人,住的都比杨一宽敞。

    “大人身居高位,家居如此简朴,光墉佩服。”胡雪岩这话倒不是拍马屁,他自己在上海的住宅就比杨一这要豪华的多。

    “呵呵,我这人对吃住不讲究,倒让你们见笑了。”杨一当然要客气两句。

    “大人风骨高洁,旁人不及也。”唐廷枢也是发自内心,神情肃穆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呵呵,扯远了扯远了,我让你们来是有事请你们帮忙地,你们倒象是专门来赞美我的,惭愧惭愧。”杨一笑着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大人,恕我冒昧,唐廷枢和大人不过初次见面,大人就如此看重,倒让唐廷枢多有不解。”说实话,唐廷枢虽然自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可杨一凭什么看重自己,这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杨一无语,这让杨一怎么说嘛,说自己是来自未来,你小子跟着洋人起家,帮着洋人发了财,自己也没少沾光,说你小子空手套白狼、玩股票、玩铁路和煤矿的历史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没法说嘛。杨一正犹豫着组织文字跟唐廷枢解释时,胡雪岩出来解围了。

    “呵呵,你的迷惑我也遇到过,不过当时我没像你这样起直白的问,当初我也是不明白,大人您怎么就看上我了,不过我后来才明白,象大人您这样的人,看人往往只需要一眼,就可以把一个人看穿,想明白了我也就坦然了,好好做事比什么都强,这些年我就一直在等待,在积累,等待大人召唤的时刻。”胡雪岩说完看了看杨一,又颇具深意的看了看唐廷枢。

    唐廷枢听了似乎也明白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只得长叹道:“大人用人之道,鬼神莫测,我等……”一看唐廷枢要开始感慨,杨一赶紧打断道:“呵呵,我用人一向看直觉,当初第一眼看见雪岩兄,就觉得是个人物,也是我运气,所看中的人大都没令我失望而已,运气运气。”

    杨一这么一说,两位更是肃然起敬,一致认为杨一所说的其实是一种高深的相人之术,难怪杨一看人如此之准,原来是身怀绝学的缘故。

    看到两位愈发的敬重,杨一知道得赶紧转移话题了,微微一笑就说道:“两位都是商界人才,如今有件大买卖,我看你们来做最合适,只是不知道唐先生是否方便,如果你和雪岩能联手出马,我看这买卖肯定能赚大钱。”

    “大人,唐某愿效犬马之劳,不瞒您说,我出来见您前,就已经写好辞职信。嘿嘿,这封辞职信在我口袋里都放了快十年了。”唐廷枢是个中国人,虽然受洋人赏识,但也不过是一般的任用,洋人压根就没把他当自己人过,只不过当他是条好用的狗而已,这些年来唐廷枢受够了,早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生活所迫,有家有口的,没办法而已。

    今天的铁路开工典礼,唐廷枢也一直在关注。修铁路这样的好买卖,唐廷枢本也想插上一手,只可惜身份不对,今天唐廷枢发现杨一突然出现,想起以前听到关于杨一的传闻,再卡安康内这些年中国的变化,唐廷枢认为是个机会,当时就把辞职信交给身边的一个手下,并交代到如果自己和杨一一起离开,就让他立刻回洋行把辞职信交到英国老板那,然后唐廷枢就闯进会场。

    “好,好,好,唐先生如此破釜沉舟,这倒是杨一没料到的。”杨一的话听得唐廷枢暗叫惭愧,如果今天杨一看不上自己,自己也只好继续端着洋人的饭碗,等待机会了。想到这些的唐廷枢也不由暗自感慨,人生就是这样,机会有时候就摆在佻的面前,稍纵即逝,只是看你是否会把握,从社会底层做起来的唐廷枢,自认为自己擅长的也许就是把握机会吧。

    “大人,你说的买卖是什么呵呵,不是我自夸,中国地面上,能赚钱的合法买卖,我应该都知道,就算我不知道的,不还有唐先生么”

    这时候沈清霜来到客厅,冲着几位微微一笑道:“酒菜都准备好了,老爷您看是不是先用”

    “好,先吃饭,边吃边谈。”听的沈清霜眉头微微皱起来,杨一这习惯沈清霜一直不是很习惯,大家闺秀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杨一倒好,老是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一点都没有高级干部的风范。不过话又说回来,杨一在家宴的时候,那可是个搞活气氛的好手,加上霍小玉姐妹三个,那也是此道好手,周秀英二丫出身低,也没这些讲究,沈家姐妹在杨一家里在这方面倒真是落了下风。

    酒是好东西,是男人之间交往的最佳媒体之一,胡雪岩和唐廷枢开始还有些局促,几杯老酒下肚子,就放开许多,神情自然许多,说话也不象开那么谨慎了。

    “说到做买卖,我看我们两位在大人的面前可不敢说是高手啊。”胡雪岩感慨道。

    “那是,大人玩的那些才叫漂亮,什么化妆品,情趣内衣,这些玩意根本就是女人的天敌,只要是女人,八岁到八十岁统统一网打尽,而且不论中外,高实在是高。”唐廷枢这话杨一听的怎么这么耳熟,仔细一想,原来这句经典的汉奸对白出自唐某人的嘴巴啊,看来自己是误会了,以前还一直以为是《地道战的编辑们想出来的呢,看来是古而有之啊。

    “哪里哪里,我那是运气,投机取巧的买卖,比不得你们。”杨一赶紧谦虚几下。又给两位劝酒,今天不把这两家伙放倒,估计他们不会彻底服气。

    杨一猜的没错,这两位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眼睛里能看得下的人还真不多,不过对杨一他们倒是从心底里佩服,不佩服不行啊,谁叫人家玩的漂亮啊,当然他们对杨一还有一分感激和敬畏的心,这倒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男人有两样是不肯落人后的,一是酒桌上,一是床上。唐廷枢今天心情不错,杨一劝酒也厚道,都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唐廷枢当然不敢推辞。只能是来一杯喝一杯,几个回合下来,把两位也喝的心中暗暗吃惊。按说胡雪岩和唐廷枢酒量也不差,平时应酬也不少。很少有喝趴下地时候。可今天情况有点不妙了,半个时辰喝下来,杨一至少比他们两位多喝了半斤老酒,却还是一付没事人似的,唐廷枢和胡雪岩倒有些顶不住了。正盘算着今天看来是很难全身而退了,杨一却放了他们一马。

    “我看今天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酒这东西喝多了就是受罪了,我们就到这吧。”两人本就有七分醉意,知道再喝下去估计就得失控。杨一的提议又让他们觉得与众不同。酒桌之上地中国人,哪有不乘胜追击的。看来真的不能用看待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杨一。杨一的酒量如何,看来今天他们是没办法试得出来了。

    幸好这两位没有硬撑,真要是硬撑的话。估计真的会死的很难看。杨一这酒量那是从小练出来的,八岁开始就喝,酒量不好,怎么做特工。要是三两下就让人灌醉,再一通胡说,这特工还怎么做。

    两杯清茶喝下,酒意已去三分,不过三人比起刚开始地时候,明显要熟络许多了,这就酒的功效吧。

    “大人说地买卖到底是什么嘿嘿,看着大人以前发财的路子都是与众不同的,这次估计又是个金点子。”胡雪岩已经看见大把地银票向他招手了,开玩笑,和杨一合伙做买卖,哪有不赚钱的,这样的合伙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嗨呀嗨呀,胡兄说的不错。”唐廷枢立刻附和。

    杨一喝口荼,润润嗓子后道:“你们看啊,这些年我一直大力投资国内建设,这手头那叫一个紧啊,你们没看见我连民间集资的办法都用上了吗中国是富有,可这些年叫洋人用鸦片没少坑走银子,咱们的丝绸和茶叶每年也赚不了几个,当家难啊。”杨一说着做出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的两位心中一激动,唐廷枢这回抢先说:“大人不必担忧,这国家要发展,经济要起步,这基础建设是必须的,西方有个姓马的老头说过,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看这话不假。大人您也是从西方回来的,您一定清楚的知道,洋人是靠什么起家的,掠夺,贩卖人口,贩卖鸦片,只要能来钱,他们什么都干。嘿嘿,如今也该轮到我们了,中国民间积累雄厚这且不去说它,东边的日本和朝鲜,现在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美国人和俄国人早就拿日本人开刀了,我们再不去那就晚了,朝鲜可是个好地方,盛产金银,不往那下手就对不起自己了,反正我们不去,别的国家也会去。与其别人去,不如我们先去。”

    唐廷枢说着说着开始有点清醒了,偷偷看看杨一的表情,杨一这时候心里头也在闹腾呢,他想啊,唐廷枢真是个人才,连马克思都知道,估计玩起剥削来是把好手,不过在这小子看来对自己有研究,知道自己不愿意在国内玩残酷的剥削,便把目光引向对国外的掠夺上了,这真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一边的胡雪岩听了唐廷枢的话,也暗暗叫好,不过也觉得这小子够歹毒的,幸好两人不是对手。

    “好,说的好,继续说。”杨一发现唐廷枢停下来,赶紧让他继续。

    “日本这个民族我有研究,整个一个白眼狼,是个得到便宜还不卖乖的主,我看坑它没商量,英国人的鸦片不是不让在中国卖吗我看啊咱们和英国人合伙,把鸦片倒腾到日本去,日本要是不答应,就拿大炮找他们说话去,还有随着大工业的兴起,按中国自身发展的速度来看,不出十年,国内市场肯定饱和,到时候再开国外市场就晚了,得先动手,把日本市场抢过来。至于朝鲜嘛,朝鲜一向是中国的附属国,我们不用动家伙,只要要求跟他们通商就行,估计难度不会太大,到时候就用我们机器生产出来的大量产品去换取他们的金银吧。”唐廷枢的话算告一段落了。

    “说了半天,你只说了国外的事啊,国内的事情怎么办呢”胡雪岩也听的来劲了。

    “这国内的事情你都应该看见了,铁路,煤矿,钢铁,工厂,大人一点也没拉下,估计应该轮不到心了。”唐廷枢说着得意的看了胡雪岩一眼。

    杨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终于逮到个宝贝了,这唐廷枢根本就是坑蒙拐骗的祖宗,这样的人才不让他去日本闹腾,太对不起日本人民了,就这么定了。

    打定主意的杨一终于站起来做总结了,笑眯眯的对两位说:“你们也知道,我从英法两国那抢了支小舰队,船不多,今年又凑钱买了五艘,开销大啊。舰队要训练吧,所以我打算最近让舰队去日本做次旅游,两位是不是也跟去看看,我老婆能干,家里的买卖也攒了点本钱,我想让两位帮我看看,日本那有没有合适的买卖好做,鸦片那玩意太歹毒,我是不做的。”杨一这话说的够阴险,杨一自己是不做啊,所以让唐廷枢来做,唐廷枢和英国人熟,牵起线来也方便。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破就没意思了,唐廷枢立刻就明白杨一的意思,赶紧点头答应道:“能为大人服务,就等于为国家出力,只是不知道大人能拿出多少本钱啊”谁不知道新军是杨一的私人武装,杨一当初就是靠倒腾买卖拉起的队伍,如今帮杨一就是帮国家,这话一点没错。

    “银子不多啊,昨天我家老三说了,能拿出来的也就一千万两,加上她去娘家再借点,估计也有个两千万两吧。”胡雪岩和唐廷枢听到这话,嘴巴就和不上了,两千万两叫不多,那多少叫多。也难怪,谁叫杨一的媳妇是沈家的闺女呢沈家姐妹当年在商场上的威风,谁不知道。

    “日本是好地方啊,去旅游还真不错。”杨一感慨道,杨一似乎又想起当年在日本的一切,想起身穿和服,跳“浅川”的日本女人,想起樱花花雨中那个自杀的女孩子。(浅川是日本的一种舞蹈,主要内容是描写一群妇女提起衣服过河的情景,日本是个淫荡下贱的民族,和服下的女人都是完全赤裸的,跳这种舞蹈的时候女人们会把和服撩到齐腰的地方。)

    “恩、恩,我也有听说,日本的女人不错。”胡雪岩这话杨一听了不禁哑然而笑,这胡雪岩和历史上的描述还真没什么分别,是个好色的家伙。

    说起日本女人,有个家伙还真的正抱着个日本女人在爽,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海盗头子刘十八。高杉晋作是让刘十八宰了,可刘十八却把船上的几个女人留下来了,关在船上让兄弟们爽,免得在上海这个花花世界憋不住,出去乱搞。

    最漂亮的高衫合子,当然成了刘十八专用的。这婆娘,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抗拒,可让刘十八几下就搞投降了,快活的时候还哼哼乱叫,在床上表现的也很主动,中国女人哪有这样的,弄的刘十八爽的不行,按照刘十八的估计,这娘们以前估计没来过什么高潮,要不怎么被刘十八一弄就大呼小叫的。

    多年后刘十八才明白,问题出在高衫晋作的身上,丫的玩意太小,和刘十八的比起来基本就是牙签在跟筷子比。第三部第十五章买办(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