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处停了一辆苍星院的车，听带队老师说，要先到机场飞到边缘郊区，睡一夜后明早再坐车到界外。
安白不懂为什么要去郊区睡觉，她被老师安排在最后的位置，也没法和别人说话。
前头的男生看见安白这个生面孔，忍不住提高嗓音：“新入学的预备生？看着那么瘦，到时候可别扯我们后腿啊。”
“啊？好。”安白猜测他应该是电系的异能者，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离子碰撞爆炸的强势，赶紧小声答应：“我会努力的。”
男生脸色更差了。
这次界外考察是重要的学分项目，在座的各位都是正式生里的佼佼者，很多他的同学朋友都没有资格被选上，此时安白的存在着实扎眼。
他看着安白的纤细瘦弱的胳膊，过于苍白的肌肤，只是被他大声说了一句脸上的血色就淡了几分。他可没怜香惜玉的功夫，尤其是接下来要去的是随时会生死存亡的战场：“今晚到了郊区你不舒服就直接说，放弃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千万不要明天到了界外发疯，万一跑丢了，我们可不会冲进毒雾去找你。”
“谢谢关心……”安白无奈地微笑说：“不用担心，我就是从毒雾里走出来的，不会发生那种事。”
安白说着比划了下那片残垣废墟的样子。
那层稀薄却让人窒息的灰色，将光影色彩遮蔽，仿佛时间都被停滞的绝望感。
男生目瞪口呆，毕竟他从没听说这届苍星院的新生有强到能在毒雾里自由行走的人，他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你是靠撒谎进来的吗？”
“你什么意思？”
安白正要辩解，领队老师却关上了车门。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武琼，以及墨正卿。
“临时加一个人，不用我介绍，你们也都认识了。”领队老师一直严肃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座位上的同学看见墨正卿的一瞬间，就像看见了救星。
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墨正卿也只是轻轻颔首，拎着行李箱往里走。
有人主动往里坐给墨正卿腾位置，但墨正卿目不斜视，走到武琼的位置时也没停。
最后，他坐在了最后边的角落，安白的旁边。
本就压抑的空气像是被扔下一颗炸弹，爆炸后急剧压缩，下一秒就要归于虚无。
“我说一下这次的考察安排和分工。”领队老师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这次的界外地点离郊区70公里，毒雾浓度高，末日前是一处发达的旅游城市，最近风向将毒雾向山谷，我们在山顶驻扎两周，主要考察地质和水质，还有动物变异情况。”
地点离郊区很近，虽然毒雾很浓，但集中在低洼的山谷地区。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怪物出现的可能性很低，是一个较为安全的选择。
老师开始点名，将同学们分为战斗组和侦查组。
安白连自保的异能都没有，独自负责后勤和实时记录。
因为墨正卿是临时加进来的，老师点到他名时犯了难，一时间不知道把他往哪里安排。
“后勤。”墨正卿直白了当地开口，不顾众人惊讶的复杂神情说：“后勤只有安白一个人，工作量太大。如果把我派去战斗和侦查，别的同学就没事做了。”
之前还抱着有墨正卿在可以顺利通关的同学们立刻尴尬地收回目光，同时羡慕地看向安白。
不久前那个床照的帖子着实劲爆，大家都看过。大家快速地交换眼神，暧昧又浮夸，安白坐立难安，尴尬得想跳车。
武琼想坐过来找墨正卿，但墨正卿摇了摇头，拒绝了。
安白低头苦恼时，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捏着手机，屏幕上打了一行字：晕车？
是墨正卿。
安白抿着唇，坐直一些，发现墨正卿面色冷淡，并没有什么改变。
她悄悄拿出手机，打下字问：墨学长不是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突然帮我？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我们做过的事。’墨正卿飞快打下一句话，又快速删除，‘我认为你一个人没法完成任务。’
安白鼻子都酸了，敲击屏幕的手指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学长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天我离开监禁室后，医生来了吗？
‘老师判定我泄露试题，扣了30学分，我必须申请外出考察补学分。’
这段路很长，墨正卿很有耐心地回答，就当是交流认识共事的同学了：‘奇怪的是你在这次考察里。’
安白没法解释自己是被总统安排进来的，按照那位秘书官的话，墨家应该和总统的心不太齐。安白不懂这么多政治博弈，只知道少说少错。
她用力咬紧下唇，无辜地摇头。
墨正卿打下害怕吗，又删除，改为别怕。
他打量着身旁这个过于单薄的小姑娘，和记忆中那个乖乖巧巧坐在餐桌边等他做饭，吃一口菜都要笑眯眯夸他手艺好，哪怕他有些害羞都要夸的女孩渐渐重迭，鲜活而脆弱。
她不可能不害怕，一个连理论课都没上过几个月的新生要去随时可能失踪的界外，和踏上贼船没区别。
‘你可以相信我。’墨正卿打字说：‘跟紧我就不会有问题。’
安白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回复他：你可以这么特殊照顾我吗？
他分明是世家少爷，不能和别的人走太近不是吗，更不提她这样的孤民。分明他都不和同学说话。
‘分内之事。’
‘什么分内？’安白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反复确定自己新星计划的匹配对象里已经没有墨正卿了。
墨正卿思索许久，终于打下四个字：绯闻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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