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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狠!

    也太可怕了!

    李怀瑾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死不瞑目。

    惊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学子脸色煞白,也被吓着了。

    大儒们终于来了,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李怀瑾,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有学子上前,发红的眼眶,满是恨意:宴王妃枉顾国法,草菅人命,还请先生们为李兄讨回一个公道!

    请先生们为李兄讨回一个公道!

    大殿里,呼声震天,那些国子监的贡生,一个个情绪激昂。

    有大儒出来安抚这些学子,道:诸位稍安勿躁,李学子是国之栋梁,这般惨死,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定然还他一个公道,也给你们一个交代。

    多谢先生。那学子拱手道谢。

    这些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有他们插手,宴王妃翻不了身了。

    方大儒眉头紧紧皱起,问沈青黎: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早,晋元帝礼贤下士,召他们进宫,想请他们留在国子监授课,等他们出宫回来,竟闹出了人命。

    但他不相信沈青黎会草菅人命。

    沈青黎眸色沉静深敛,说了句:先将伤者送去医馆救治吧。

    受伤的学子中,受伤较重的,都是因一腔热血,被李怀瑾几人煽动的。

    他们不是罪魁祸首,沈青黎不想他们枉送性命。

    受伤的学子很快被送去各个医馆。

    大儒们见她既不解释,也不争辩,便道:那就报官吧。

    京兆府的人没那么快到,沈青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这沉稳平静的模样,看得唐五心中隐隐不安。

    王妃放心,这些......

    大局已定,唐侍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少说一句,本王妃也能多清静一会儿,唐侍卫是条忠心的狗,但本王妃不喜欢聒噪的,你的主子,想必也不喜欢。

    沈青黎话中的未尽之意,唐五听懂了。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上嘴。

    当他把刀捅进李怀瑾心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宴王妃原来什么都知道,却像看猴戏一般,看他们上蹿下跳,想到他身边突然离开的那个女侍卫,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

    唐五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死了一个贡生,又牵连到沈青黎,京兆府尹亲自来了。

    他隐隐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些伤者才刚送去医馆医治,但宴王妃草菅人命的传闻,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背后,若说没人操控,谁信呢。

    京兆府尹先是朝沈青黎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才道:这些学子指控王妃纵人行凶,还请王妃随下官去一趟衙门。

    沈青黎淡然道:这个案子,你管不了。

    长安城大大小小的事,下官管不了的很多,但在其位,谋其政,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有负陛下圣恩,还请王妃莫让下官为难。

    沈青黎笑了一下:还以为武大人又要和稀泥了。

    京兆府尹姓武名璋,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他也想啊,但事情太大了,办不好,乌纱帽说不定都保不住。

    是非曲折,自有公道,下官定当秉公执法,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武大人,我且问你,你来花萼楼时,长安城中的读书人,是不是也都往这边赶?

    武璋一怔一惊,感叹宴王妃料事如神,如实道:事情已经传开,国子监的学子,还有在家苦读的书生,都赶往花萼楼,下官来的时候,身后亦是跟了不少人。

    这话一落,有人担忧,有人得意。

    沈青黎脸色神色未变,从容浅笑道:风雨已来,武大人头上这顶帽子,可得戴稳了。

    武璋神色变了又变,朝沈青黎拱了拱手:下官告退。

    武璋要走,学子们急了。

    沈青黎道:武大人官位太小,管不了,你们不是想要公道吗?带上李怀瑾的尸体,跟我走。

    说罢,她率先出了殿门。

    等到了花萼楼门前,外面乌泱泱地沾满了人,有看热闹的百姓,但更多的是读书人。

    容婼幸灾乐祸地看着沈青黎:杀人偿命,本小姐看你如何收场。

    对于她的挑衅,沈青黎并未放在眼里。

    她看着黑压压站了一大片的学子,还是那句话:想要公道,别闹事,跟我走。

    好。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沈青黎踏出花萼楼,朝宫门的方向走。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声势浩大,引人注目。

    于是,更多的人加了进来。

    宫门前的守卫远远瞧见,全都戒备起来,立马有人去禀报侍卫统领。

    统领匆匆赶来,沈青黎也带人来到宫门前。

    统领手扶着腰间的佩刀,声色俱厉道:宫门重地,岂容尔等放肆,还不速速散去!聚众闹事者,决不轻饶!

    沈青黎置若罔闻,来到登闻鼓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唐五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看向沈青黎的目光,有震惊,有忌惮,也有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