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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领头的男子一退,便像是发出了什么信号一样,早已经按耐不住了这些孩子,像是饿狼争食一般的便朝着地上,那布满灰尘的硬饼子扑了过去。

    顾嫣然并没有立即冲上去,她年纪太小,很难抢得过那些个大孩子,贸然冲上去,只会让自己受伤。

    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那些大孩子们抢的凶狠,总会漏出来些,那就是她的机会。

    当然,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远不止她一个,能想到这些更不止她一个,所以想要不被饿肚子,那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顾嫣然才找到了一个机会,她连忙冲上去,捡起被那些大孩子不小心打落到地上饼子捡起,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硬不硬,直接就往嘴里塞。

    过往的经验告诉顾嫣然,只有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那才是自己,旁的什么都算不上。

    可即便她已经抢先将饼塞进了肚子里,却不妨,有一个看起来,只比她大个一两岁孩子仍旧向她冲了过来,眼神凶狠。

    那孩子很有办法,他没有直接抢饼,而是对着顾嫣然背部,不停的殴打,想要迫使其放手。

    剧烈的疼痛在背部蔓延开来,顾嫣然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手里的饼子却死死的攥住,不肯松开。

    相比于饿到极致,看到什么都想啃一口绝望,挨点打又算得了什么呢。

    反正只要她不放手,对方也不会一直在她这里耗下去。

    而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躲在一旁已经看了很久的暗九,终于现身,一剑便将领头的男子给杀了。

    跟随他一起过来的几个暗卫,也是纷纷出手,很快,那些人贩子便都捂着喉咙,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

    暗卫杀人,讲究的便是一击致命,绝不拖泥带水。

    人贩子死亡动静,惊住了那些抢得凶狠的孩子们,他们忘记了原本想要做的事情,都有些惊惧的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暗九在这些孩子的身上,打量了几圈,便一挥手,让身后跟着的暗卫,将这些孩子都带走。

    而他自己,则是向着顾嫣然所在的方向走去。

    半蹲下身子,看着手中拿着硬邦邦饼子,浑身是伤孩子,正充满警惕看着自己。

    从没跟孩子打过交道的暗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索性什么也不说,直接右手一挥,干脆利落的将顾嫣然打晕了过去,便扛在肩上带走了。

    第50章

    秦子轩离家出走的风波慢慢平息之后,宸王府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而没过多久,宫里又来了圣旨,让各位皇孙入宫读书,秦子轩借此机会,特意将自己小伙伴楚钰给捞了出来。

    此后几年,两人便一直在皇宫内读书,离开了那让人觉得窒息的安国公府,楚钰性情也慢慢的变了许多。

    不再那么沉默压抑,逐渐开朗了起来。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楚钰和秦子轩,都从几岁的孩童,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

    而夺嫡之争,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不过很显然,本身就是嫡子,又有着老皇帝偏爱,其他的人,很难是宸王对手。

    唯一让人遗憾的,便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因为宸王注意力都放在了夺嫡之上,疏忽了对于嫡子保护。

    以至于让沈家成功得手,借此机会害死了世子。

    不过沈家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被查出来速度会是那么的快。

    他们错估了宸王对自己一手教养大嫡子宠爱,那是哪怕暂缓与其他几位王爷争斗,也要先查清爱子死因执着。

    所以在宸王顺利继位之后,沈家,还有沈侧妃,以及刚刚变成二皇子,还没有享受过一天皇子待遇的三公子,就被贬为庶人。

    对于自己世子哥哥死,秦子轩也很是难过,对方是他在这世上,除了楚钰之外,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了。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秦子轩始终是清醒而理智的,也因此,他再去看,他那位父王,啊不对,现在应该说是父皇的行为时,只觉得那么的不可理喻。

    对方因为世子哥哥死,迁怒许多人,不单单是动手的沈家,不单单只是三公子。

    王府里那些老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只要能扯上点关系的,通通都遭了难。

    这里面不乏一些无辜之人。

    世子刚死,宸王刚登基那几月,京城中可以说是血流成河。

    就连与之完全无关秦子轩,也被看不顺眼宸王,啊不对,现在应该是新帝,多番斥责惩罚。

    若不是世子死后,三公子又被贬为庶民,膝下就只剩他一个儿子,秦子轩甚至觉得,对方连他都不会放过。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说出去人家都不会觉得是真的,但现实偏偏却就这么发生了。

    秦子轩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不过从今往后,他却慢慢学会了谨言慎行。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应对宸王越加严厉的苛责。

    楚钰变得一点点开朗了起来,他却变得越来越沉默。

    唯一比楚钰当年好一些,便是皇帝讲究体面,便是心情再如何不顺的时候,一般也就只是言语斥责,又或者是罚跪罢了。

    轻易不会动用刑仗,倒是让秦子轩免除了皮肉之苦。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秦子轩成年,娶妻生子之后,他那位父皇年纪大了,似乎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